敖羲嗤了一声,“你炼制这个傀儡,难道就不是为了不相干的人?”

    顿了顿,她松开了按住杯沿的前爪,慢吞吞道,“你这人,十分…奇怪。”

    殷无晦炼制傀儡没有那么快,日照西斜,天色渐黑,很快就入了夜,张士乾还是守在门外,屋内时常有动静传出,他若不守着,怕有人听见动静误入查看。

    弯月爬上了中天,敖羲飞上了屋檐,张士乾看她停在屋檐一角的脊兽铜像上,沐浴在月光下的银白色鳞片仿佛有一层淡淡的光晕。

    这时,屋子的门被推开,殷无晦站在门内放下撩起的衣袖,“小张爷,你要的…成了。”

    张士乾随他进了屋,关上房门,谭昌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神情自若,没了先前呆滞无神的样子,完全看不出异样。

    殷无晦看张士乾在观察那太监,问道,“你要这傀儡做什么用?”

    张士乾道,“你知道南越采珠人吗?”

    殷无晦道,“来时路上略有耳闻,你炼制这傀儡与采珠人有关?”

    张士乾道,“这些采珠人都是世代的珠民,记录在册的贱籍,终生不得改业。”

    “以血肉之躯蹈不测之渊,每每死伤不计其数。”

    殷无晦叹道,“这世道不就是如此,王孙贵族斛珠买婢时,谁又会管海底下有多少亡魂。”

    张士乾问他,“殷兄控制傀儡,最多可以离开傀儡多远?”

    殷无晦道,“飞鸟走兽可稍远,若是人就不能太远,二三十里已是极限。”

    张士乾看着谭昌道,“这是皇帝派来南越监采珍珠的监采内官。”

    “他需要回南都面圣,还要拜托殷兄同行操控他。”

    “让他去见皇帝,劝皇帝取缔采珠,永除珠民贱籍。就说,以人命易珠,有违皇帝仁政治国之道,况且南越穷山恶水,珠民在大肆征采之下容易铤而走险,难免出现□□。”

    “大意就是如此,殷兄文采斐然,你看着措辞便好,怎么有说服力就怎么来。”

    殷无晦听完,没什么好气道,“你少给我戴高帽子,我就知道你这把伞没那么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