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乾问他,“命案还没结果,死者尸体能领回去?”

    冯县丞道,“自然是不能的,但我们这小地方几年也不会出一起命案,老百姓不懂这规矩,倒是讲究说身边没亲人哭丧送行,会找不到黄泉路投胎。”

    “你和他们讲道理又讲不通,闹起来我也没办法。”

    彭兆英皱眉道,“这要是已经下葬了怎么办?我们也不能刨坟吧?”

    冯县丞忙道,“这倒是不会,前两天才领回去的,而且眼下这情况,尸体不腐不烂的他们更不会轻易落葬。我昨天还听人说那棉花铺老板的家人请了人去做法事。”

    张士乾道,“既然义庄就在附近的话,我们先去看一看那书生的尸体。”

    冯县丞带着两个衙差亲自带他们上了义庄,这两天时不时就是一场滂沱大雨倾盆而下,天气阴沉,义庄附近的道路十分泥泞,义庄内也没什么光亮,冯县丞让两个衙差点起烛火,指着其中一张覆盖着白布的长台,“就在这…”

    他话没能说完,烛火凑过来他就发现这白布的起伏不太对,平铺在台上,底下根本就没有尸体。

    冯县丞大叫起来,“尸体呢?”

    不用他说,其他几人也已经发现白布下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张士乾掀开那白布,招手示意那衙差的烛火靠近,台上有几滩散发着腐臭气味的液体,还有…

    旁边彭世泽正用手指指着台上散落的许多黑色毛发,他大概看出来了这是什么,但正因为看出来了才觉得后背有些发毛,不太愿意相信地又问了声,“这是什么?”

    张士乾回他道,“头发。”

    彭世泽道,“为什么整个人没了,头发却全在这里?”

    张士乾这次没回答,他看向彭兆英,“看来我们得抓紧时间去查看另外两具尸体,分头走?”

    彭兆英点头应下,他带着彭世泽往那棉花铺老板家去,张士乾则带着严冲去寻那木匠家。

    彭兆英看了眼严冲,对张士乾道,“就拜托给小张爷了。”

    他没明说,但眼神语气都是拜托张士乾看顾严冲的意思。

    彭兆英带着彭世泽离开后,张士乾对严冲道,“我们也走罢。”

    严冲先前碍着彭兆英不情不愿地喊了那声小张叔,这会彭兆英走了,他自然不愿意再对这个和他明明也就差不多年纪的年轻男人用敬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