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呼后拥,众星捧月的四公主殿下被皇后娘娘忽视了。上午皇后娘娘练剑,没空搭理她,下午宋明月陪着皇后娘娘诵经,仍是没空搭理她。等用完晚膳,温婉如兔的四公主殿下去请安时,红鸾说皇后娘娘歇下了。

    足足五日,皆是如此。

    就连四肢发达无甚头脑的尽忠都瞧的出,这几日公主殿下的眸子里都阴寒出了冰碴子。

    有一日,宋明月诵经送到一半,忽然道:“娘娘,可否让我给宫里送封信?”

    赫连完颜闭目,手中捻着白玉珠,温吞道:“给明珏的还是沈先生的?”

    宋明月不敢隐瞒,如实道:“皆是。”

    赫连完颜睁眼笑道:“那大可不必,明珏那边本宫早已知会过,至于沈先生嘛……应是还睡在哪处温柔乡里,你就莫要操那份闲心了。”

    “什么温柔乡?”不明咎理的宋明月追问。

    赫连完颜又闭目不语,安静守在一旁伺候的红鸾接过话,言语讥讽:“宋小娘子许是不知,除夕那夜沈先生可是在八百里窑的水云净风光无限,夺了曲兮兮的初苞不说,还落了个清白公子的美名。”

    见宋明月听的直瞪眼,红鸾更是又添油加醋的把那夜情形说道了一番,仿佛亲眼所见。

    看戏不怕事儿大的皇后娘娘而后又火上浇油的道了一句:“原以为是个本分守己的好苗子,便应了你的要求也无妨,可眼下本宫是真心为你不值。”

    宋明月阴沉着脸,告退离去。不多会儿,隔壁便传出阵阵摔砸声,赫连完颜睁开一只眼,嘴角微微翘起,而后又闭目问道:“沈先生留了那曲兮兮的清白之身,此事可有证实?”

    红鸾收起玩笑之意,正坐危襟道:“未得证实,水云净的人亦是含糊其辞。”

    “留意此人,他若是对宋明月有意便不要阻拦。”赫连完颜手中的白玉珠转了一个轮回,耳边的摔砸声早已停歇,念珠继而转轮,“唤宋明月过来诵经。”

    宋明月从隔壁回屋时,斋饭已放在了茶几上,仍冒着热气,显然送来不久。食盒下压着一张纸条——入夜,榕树下。

    皇后娘娘的斋饭皆由八戒和尚亲自送来,红鸾试过毒之后才送入房内。于此八戒和尚并不以为意,若见碗内有剩余,还得问上一句是否不合娘娘胃口。那这纸条无需猜测,定是八戒和尚故意为之。

    宋明月对八戒和尚的印象始终是慈眉善目,至于法岁是否当年真有救命之恩,她那时尚且年幼,全然不记得,唯独对皇后娘娘染血的白衣与银剑刻入骨髓。宋明月默声吃完碗中饭菜,习惯性的收拾妥当,将食盒放在了门外,立在门槛儿低头深思了片刻,抬步走出。

    凭着记忆,寻到了大雄宝殿左侧的庭院,那有一颗参天古木,站在树下一眼望不到头。宋明月围着老榕树转了一圈,在背面寻到了坐在树根下打瞌睡的八戒和尚。她走到和尚身侧,蹲下身寻思着是叫醒酣睡和尚还是就此离去。

    “来了啊。”八戒和尚闭着眼,蓦然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