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轻轻摇头:“表面上却是如此,不过耶律乙辛可能更像率军南下,为太子报仇,甚至已经在这样准备了。”

    “什么?”李承猛然间明白过来,顿时大为惊讶,不解道:“耶律乙辛是辽主宠臣,十分忠心,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情吧?”

    “对老爹忠诚,就一定会对儿子忠诚吗?一朝天子一朝臣,耶律洪基贪玩,政事多由耶律乙辛帮忙处置,辛苦是辛苦,却也意味着权力。而今耶律浚长大了,年轻有为,风评不错,据说辽国有许多人称他有圣宗风范。”林昭说话的同时也在想,若是耶律浚不死,辽国会就此灭亡吗?

    “耶律洪基现在将越来越多的事情也权力交给了儿子,耶律乙辛必然就大权旁落,你说对这位曰益壮大的太子爷是什么感受?能忠诚吗?”

    李承越听越是震惊,疑惑道:“可是耶律乙辛有这个胆子吗?他毕竟是臣子啊!”

    “有什么不敢的?反正耶律浚上台之后,他功高震主,肯定是要被搬开的。如果想有个好下场,急流勇退,还能够全身而退。可是权力这东西,一旦沾染上了,有几个能够轻易放手?

    为了保留他的权力,就一定会铤而走险。对他而言,耶律浚的存在会是个障碍。在辽东的时候,我是见过耶律乙辛的,也听过他的一些事情。此人为人阴狠,做事情往往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也愿意冒险。所以,很有可能……”

    李承心想,公子去过辽东,对这些契丹人有过接触,兴许知道一些特殊情况吧!也许耶律乙辛当真是这样一个歼诈之人,有可能做出什么过分的不臣之举。若非如此,萧皇后也不至于按照联系公子,必定是辽国那边有什么蛛丝马迹!

    无论如何,李承也不会想到,萧观音所发现的蛛丝马迹是因为自家公子的提醒。更不会想到,公子有这样的论断,完全是有事实依据的。

    “如果耶律浚死在了大宋,辽国人肯定会因此记恨大宋,使得两国关系趋于紧张,战争一触即发。”林昭抬头看着天空,悠悠道:“到时候,耶律乙辛肯定会以此为借口,蹿腾耶律洪基出兵南下。他在幽州经营时间长了,而今有统领皮室军虎视眈眈,这样的机会可是求之不得!”

    “若是辽军南下,大宋必然会举国震荡的,兵戈之祸死伤在所难免。到时候河北路又要生灵涂炭了,公子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根基与影响就会毁于一旦。所以,必须要相伴阻止才是!”李承除了整体状况之外,首先考虑到的就是对于林昭的影响。

    “黄河好不容易有点起色,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受到打扰!”林昭也是发自肺腑,将来若自己有机会登上九五之尊,与辽国之战不可避免。但是眼下,虽说不怕辽国,却也当真不希望有战事。黄河折腾不起,大宋朝也折腾不起,没有幽云十六州的大宋,当真是让人恼火啊!

    “那公子准备怎么做呢?”道理是明白了,可是具体事情到底盖如进行?李承想要知道公子的意图。

    “找到他们,然后送回去!”也许是因为与萧观音的特殊关系,某种程度上,林昭也算是耶律浚也耶律特里的便宜父亲。既然如此,对两个孩子做点事情也就是应该的。

    “先不说能否找到了,这个举动若是被外界知晓,公子是会有麻烦的。”李承有些担忧地看着林昭,他首先关心的便是自家公子。一旦事败,到时候知情不报的罪名是肯定坐实了。接下来便是私通辽国,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一直被人抓着不放,说成是叛国罪也一点都不稀奇。

    “可不这么办又该如何呢?闹的人尽皆知?上报朝廷?那到时候我该如何解释消息来源呢?如果朝廷真的抓到那两个孩子,会不会以为奇货可居,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呢?”这注定是一件棘手的事情,林昭心中的顾虑也不少。

    “是啊,确实有些麻烦!”

    林昭续道:“尤其是耶律浚,还有那个小公主,说白了,其实是两个孩子,是无辜的,若是因此受到连累,那就有负……”有负所托几个字终究是没说出来,毕竟是她的孩子,千里迢迢送信让自己帮忙,焉有右手旁观的道理。

    李承看的分明,公子与萧皇后之间,这关系还真是……公子为了她的一双儿女竟然不惜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