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册子上,多数的内容都是关于沧州刺史和底下官员的贪污情况,若只是这样,还不至于在今日这等关键时候让皇帝把左相招来。

    但根据册子上记载,沧州刺史等人贪污的,将近九十万两的赈灾银两,有整整五十万两不知所踪,而摘银流失的地方指向的就是盛京左相府。

    在联想左相和沧州刺史师徒的关系,这如何能够不让皇帝震怒。

    并且,除了这本册子之外,沧州事情爆发后,皇帝暗地里派了暗卫暗中查探左相,虽没有找到他贪污的最根本证据,却也找到了另外的一点有意思的东西。

    皇帝冷眼看着底下跪着的左相,但是凭着册子上的内容,仅仅能够定下沧州刺史贪污之罪,对于左相,只是有几分意有所指,具体会不会定罪,全在于皇帝作何想法?

    御书房内一时安静了下来,但安静所带来的压力反而更大,左相原本也是一只道行高深的老狐狸,这时候额头上却冷汗淋漓。

    “依左相来看,这沧州的事情该如何办?”

    左相磕了一个响头“回禀陛下,沧州刺史贪污赈灾银两,至万千灾民性命不顾,理应处斩,以振民心,至于底下官员,也当根据情节轻重一个不饶。”说到这儿,左相面露惭愧,“沧州刺史本是微臣的学生,微臣教徒不严,还请陛下重惩。”

    一个教徒不严的罪名,比起勾结地方大官员贪污赈灾银两,可就要轻松的多了。

    闻言,皇帝威严的双目凝视在左相的身上,半响之后,不轻不重的道“左相既然自己已经认错,那便回去闭门思过,好好反省一段时间。”

    “微臣遵旨。”左相不敢有异议,恭敬的再次磕了一个响头。

    本以为这件事算告一个段落,左相正打算颤颤巍巍的起来,小心翼翼的离开。

    只听上方,皇帝突然的问道“左相,朕记得你有一个女儿,还是盛京的第一才女。”

    左相腿再次一软,砸在了地面,半老头子也不敢喊痛,小心翼翼的回答“微臣的确有一女,略通诗文,不敢当第一才女,只是外面夸大之言。”

    “多大年纪了?”皇帝意味不明的问。

    换做其他时候,其他地点,对不定会有旁观者怀疑皇帝是不是对那位第一才女起了兴趣。

    但现在——

    左相额头一滴豆大的汗珠滑落,措辞更加谨慎“小女年方十七。”

    “不小了,左相可有中意的女婿人选。”皇帝的话越来越淡,就像寻常时候和底下的朝臣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