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修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他天生冷性子,对那个叫所有人怀恋的男人没有感情,但是身边的人都这样希望的。

    杨氏,柳嬷嬷,那些跟着他的大臣。

    他们都说叫李淮修以后要懂事,要替他父亲报仇,要光复前朝,要带着身边的人重回京城,这是他生下来所有的意义。

    后来李淮修长大了,能和他说这些话的人几乎没有了,但是他知道周围的人都在看着他。

    这剑就像个魔咒,李淮修十几年也没离过身,杨氏的话时不时就响在耳边,他有时很烦躁但是摆脱不了,只能一步一步朝那个方向走。

    就像现在,他们还有不到三天就要起兵前往徐州,还要扯着前朝的大旗。

    李淮修该不畏生死冲在前方,要杀了元帝,最好还是五马分尸,元帝身边的人也不会留活口,百姓无辜但是无法避免的,徐州该成一座死城。

    剩下的几个州也会像嗅到血腥味的肉食动物一般,蜂拥到京城附近,围剿他这个前朝余孽。

    他们会利用徐州的地势部署好一切,把这些以往背叛过前朝的人一网打尽。

    但是现在不能这么办了。

    李淮修认真地把剑擦了一遍,安回剑鞘里,这把剑他十几年没离身了。

    男人最后安静地坐了会。

    他想了很多,如果不去徐州这事情要怎么解决,他们要留在京城,不再动用兵刃,那就只能用些别的法子。

    总之元帝还是要死的。

    再出来时,他身上就没带着剑了。

    李淮修叫来乌正,说去徐州的计划先搁置了。

    乌正难得有些失态,“主子,是出了什么事吗?”

    李淮修无意叫他们想到阿瑶身上去,想了想,男人只说了一句,“没必要。”

    这话也是真心实意的,李淮修有把握用别的方式坐上那个位子,那就没必要为了前朝的名头,叫那些百姓遭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