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则眼睛一亮,蹭得坐了过来:“男的女的?漂亮吗?帅吗?我认识吗?”

    老齐做噩梦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那位的忌日,每年忌日前后他都要接连噩梦几天,一种就是遇到心动的人,只要遇到让他心动有好感的人,就会做噩梦。

    算算日子,显然是第二种。

    齐景詹没有出声,脑海里浮现出一张笑容灿烂的面孔,紧跟着,变成了一张贴在地上布满鲜血支离破碎的脸,充血的眼球直勾勾看着他,死不瞑目。

    许则见状心里叹了口气,斟酌着语气劝道:“你是不是又想说算了,难道你真的打算一辈子一个人?人这一辈子能遇到几个让自己心动的人,错过一个少一个,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你跟我说说是谁,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俗话说老天爷不会让一个人什么都占齐,有颜的没有钱,有钱的没有颜,有钱有颜的家庭又不幸福,即使有钱有颜家庭幸福,也有别的难处等着你。

    老齐就是,或许出厂配置太高,人生太过顺遂,老天爷看不过去,十四岁那年给他挖了一个大坑,而且一坑就是十多年,让他没有办法像正常人那样谈恋爱,即便遇到心动的人也只能放弃。

    要他说那种人根本不值得在意,死都死了还要祸害无辜的人,让老齐到现在都走不出阴影,奈何死者为大,也只能在心里说说,何况就算埋怨他也听不到,他们再恨得牙痒痒也徒劳无功。

    “不行吗?”齐景詹打开瓶盖,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流入,心绪渐渐平静,勾勾手,要来根烟点上,“独身主义自由自在不好?”

    许则心说要是赵广澎那牲口我就信了,再说这是独身主义的问题吗,主动选择和被迫不得已能一样?可看着老齐的脸色,终究咽了回去,这是老齐自己的问题,得他自己想开,他们这些旁观的也只能旁观。

    道理是这个道理,还是忍不住劝了两句:“真不试试?万一能成呢?难得遇到一个心动的,这都有三年?四年?好几年了吧,下回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齐景詹睁开眼吐了口烟圈,烟雾在眼前散开,如同昨晚的悸动:“不了。”

    只是一瞬间的心动而已,气氛恰到好处的产物,曾经也不是没有过类似情形,事实证明不过是荷尔蒙作祟,过不了几天就会消失无踪。

    良澄压根不知道齐景詹的复杂心情,此时正在凤屿山奋笔疾书,写什么,当然是说好找回记忆,给他们一字一句复述养父母曾经如何对他。

    他之前问大哥看过调查来的资料,并不完全,一家人关起门来的情况外人未必知道的清楚,街坊邻居的话有真有假。

    既然说好一字一句,他就一字一句,完完全全描述出来。

    刚回程家时他也觉得是自己害了养父母,觉得对不起他们,虽然十岁之后他们对他不好,可十岁之前他也确确实实得到了他们的偏爱,而且程家人出现之前养母一直以为自己是她亲生的,即便当着养父的面骂他嫌弃他,私下也一直偷偷塞给他零花钱。

    所以那个时候他没有选择诉苦抱怨,死者为大,养父母已经失去了性命,想起来便更多是他们的好,他也不会见人就抱怨,但现在他想明白了,该说的就要说出来,凭什么他要为别人的所作所为遮掩买单。

    洋洋洒洒上千字,包括他为什么不去看陈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