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光方乍现,白尺素便缓缓睁开了双眼,在她在清醒的同一时刻,耳边便传来了略显低哑的嗓音。

    “相师,今日需前往密地处理无形蛊一事,晨课可否……”

    白尺素缓缓起身,看向依旧躺着无半点行动之意的皇者,端得是铁面无情,“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

    天焱皇转头看向她,许是因方清醒,他那一双向来深幽的眸子此时褪去了几分气势,反而透出几分如水般的清澈来。

    [玄奎虽主天下烽火却赤子之心,你日后便知晓遇上这么个主君,是你挖到宝了。]

    白尺素脑海里头莫名回想起系统君献宝般的话,心差点便软了,但也只是差点而已!

    “不行。”

    天焱皇见她面容冷凝,隐约泛出几分严厉之色来,不再坚持,默默起身,下榻同时旁边衣架上的软甲披风便整齐地穿戴在了身上。

    白尺素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又看了看那衣架上的衣裳,若不是如今这幅身子太废,她今天也能一键穿衣,何必眼巴巴地羡慕别人?

    “相师。”正当她黯然之时,天焱皇已将她的衣裳递到了跟前。

    白尺素掀起眼皮看他,刻意坐直了些身子,“焱皇,你可否觉得臣与旁人不同?”

    天焱皇答得毫无犹豫,“相师运筹帷幄、风光霁月,自然与朱厌等战场厮杀的习武之人不同。”

    “……”白尺素终于感受到了何为“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大”,若不是了解他,她绝会认为这厮是在讽刺她是个战五渣。

    “相师?”天焱皇见她又出神,不失疑惑地唤她。

    白尺素静静望着他,不死心地重复问了一遍,“吾皇,除去这点,吾皇当真瞧不出臣与他们的不同之处?”

    “嗯?”天焱皇皱了皱眉头,相师这是怎么了?

    白尺素真要吐血,她还刻意坐直些了身子,就算他是颗不谙世事的星星,可不至于连基本的男女之别都无法分辨吧?朱厌等人也就罢了,可自己与他都同塌两晚了……

    昨夜更是宽衣而眠,虽说有里衣内袍,可这也太过匪夷所思了!到底是他装的?还真是自己太失败了?!

    天焱皇见她渐渐难看的脸色,下意识就认为她是受风了,但可偏生面前之人神游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