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时间过得太久了,也无法追究。我派人查过,打骂他是常事,甚至故意撕了他的作业本,让夫子罚他。为着能少挨打骂,他什么时候都笑脸对人。

    你道这孩子为什么怕水?在族学里给推下水塘差点给淹死。旁观的人个个拍掌叫好!愣是没一个人愿意拉他一把。要不是十二弟赶来,小命不保!夫子难道没听到?听到,却不愿意得罪人。

    他这一肚子满满的怨气无处可泄,想来想去把账全记我头上来了。我确实也愧对他!这些不知道死活的东西,送上门来给收拾。我是打定了主意让他出恶气了的,有人哭到你跟前,全给我打回去。

    你借这个机会把族学取消了。良人没教出几个来,倒是滋生了一窝子恶人。那么多寒门崛起的子弟,也不是从族学里出来的,人家为什么还能这么优秀?可见是要吃苦头了才长出息。”

    赵氏听明白了,他就是讨厌那个给楚风带来阴影的族学,也痛恨自己掏钱建族学,没换来感恩珍惜不但止,还成了祸害他儿子的狼窝。恨不得铲除了才好,前面的话全是铺垫来着。

    “我自是心疼谨哥儿的!不过咱们楚氏一族家大业大,没个族学可不像话!”赵氏颦蹙着眉,慢慢斟酌道:“不如寻了国子监的规矩来,再依着改上一改用。”

    楚国公冷笑道:“若是有用也罢,没用不过是装门面的玩意儿。指望这族学能调教出几个好苗子来,还不如盼天降红雨。就这么说定了,咱们府中的孩子请夫子上门教。他们的爱怎么来就怎么来。”

    赵氏一顿,心道:“算了,反正就这么几个有出息都给青桐笼络了,以后他们的孩子他们操心去。何必逆了夫君的意?”点头道:“好好好!这恶人我来当,你还是大气豁达的好族长。”

    楚国公气乐了:“感情你这是觉得我要面子你受罪?他们求到你跟前,你只管推我身上来好了。”

    赵氏不过是开个玩笑,见他居然跟自己急眼,气道:“你有气别往我身上撒,那是你的族人不是我的?我巴不得你像谨哥儿,我像青桐,有事全替你做主了。”

    楚国公:“……”瞪着她道:“反了你!早十多年前干嘛去了?现在才嫌弃我。”

    赵氏怒道:“对啊!我十多年前干嘛猪油蒙了心嫁你?我嫁别人这会子没准儿孙满堂了。至于这十多年都过得提心吊胆?被人截着脊梁骨说我断了你的香火吗?”

    说着眼圈也红了,泪水吧嗒吧嗒掉下来,伸手把茶几上的东西统统扫落地上,掉头就走。

    楚国公也给气到了,他现在就是没法给她孩子了,他想的?幸好他还能人道,否则她不得立马收拾包袱给他一纸和离书?越想越气,抬脚茶几给踹个稀巴烂。

    院子里的下人吓得瑟瑟发抖!

    楚风和石青桐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赵氏哭着走出来。厅里传来楚国公踹烂茶几的声音。两人对视了一眼!

    楚风小声道:“你去看母亲,我进去看父亲。”

    石青桐哦了一声,心道:“国公爷不是吧?因为我骂他,他就骂七伯母?过分哦!”快步追上赵氏。

    赵氏被她“腾”一下跳到前面拦停,胡乱用衣袖抹了抹泪水,强笑道:“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