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并没有在苏府里久留,毕竟苏余是女儿家,若是留久了难免遭人口舌。

    再者,他眼下刚高中状元,任何事情都得避嫌,苏家到底跟朝廷还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虽然眼下行动不便,但苏余还是坚持送张衍离开。

    快到府邸门口的时候,张衍便停住脚步劝说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快些回屋吧,与其相送甚远,不如期盼下次相见。”

    苏余笑着说:“还是你说的有道理。”

    苏余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个高扬的声音:“不知今日我苏家门楣是受了什么佛光高照,竟然让金科状元登了们,还真是有幸啊。”

    虽然苏余眼睛看不到,但这么难听刺耳的声音,除了出自苏彻之口,也实在没有其他人了。

    此次苏彻考中了进士,也算是光宗耀祖了,苏鹤扬已经在京城最好的酒楼订了二十桌宴席,要给苏彻庆祝。

    说好自然是好,可苏彻这人天生是个心气高的,倘若中状元的是旁的不认识的人也就算了,可偏偏这状元郎和自家“胳膊肘往外拐”,成日与他作对的庶妹是一派的,那他自然见了心烦。

    苏彻虽然像是在夸人,但他那语气总是让人听了高兴不起来。

    张衍始终都是彬彬有礼:“也要恭喜苏兄,此次竞争激烈,能榜上有名者都是佼佼者。”

    苏彻不吃这一套,说道:“都说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张兄眼下考了状元是不是就想着娶媳妇了?我家五妹虽然眼瞎,但若是给你做个妾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话说的难听,就连张衍这个好脾气地都听不下去,他回呛道:“苏兄这么瞧不起自己的家世吗?不过阿余可不单是苏家五小姐,她还是皇上亲封的县主。哪怕我是状元郎,至多也是封个六品官员,见了阿余还得行礼。你以后也是朝中之人了,切莫忘了规矩,见了县主得行叩拜之礼。”

    苏彻一时间竟想不出话来回怼,冷哼了一声说:“阿余阿余叫得倒是亲近。你们可得守着点礼数,别做出什么败坏门楣的事。”

    说罢,苏彻便怒气冲冲地走了。

    苏彻走了之后,苏余忍不住笑出了声。

    张衍蹙眉看着苏余,说道:“他这般说你,你怎么还能笑得出声?”

    苏余说:“从前我只觉得你爱读书,满口孔孟圣人之道,却不想也有牙尖嘴利的时候。”

    张衍被苏余这么一调侃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他说:“从前总是你护着我,也该我护护你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