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嘉衣物里浸透的雨水滴滴答答往下砸,落在皮质座椅及车子的地毯,晕出深色的水迹。

    放在以往,傅绝对会把任何污染他工作环境的人赶下车,但这一次,他不仅十分大度地没有皱眉,甚至亲手接过霍普递过来的干毛巾,温情地替对方擦了两下头发。

    尽管动作非常生疏,没擦两下便松了手,但不妨碍霍普在心里吹一声长哨:嚯~

    大boss怜香惜玉的有生之年系列!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感情先从保护欲开始,果然会哭的漂亮女孩才有糖吃!

    密闭的车厢将暴雨落地的声音隔绝在外,车内温暖如春。

    “你住在哪儿?”傅承致问。

    暖气吹在令嘉光|裸的小腿和皮肤上,她从麻木中勉强找回几分神志,回答完地址,又过了好几秒,才想到补上一句谢谢。

    然后捏着毛巾,继续一言不发垂头,只有肩膀仍旧在无意识发抖,擦干雨水后的皮肤泛起令人不适的冰冷痒意。

    傅承致脱下外套递给她搭在腿上,主动开口,“你今天看上去心情很糟糕,虽然不一定能帮到你,但或许你可以跟我谈一谈,无论什么。”

    他的声音充满诱导和强大的共情,令嘉恍惚记起,眼前的男人也有刚去世不久的弟弟。

    就在傅承致以为她不会再开口说话时,女孩的唇角动了,轻问他,“你一定也很想念你弟弟吧?”

    这声音微不可闻,低到有些虚幻。

    傅承致用了一秒钟反应过来,令嘉指的是他在伦敦时随口一提用以博得同情的筏子。

    但此弟弟非彼弟弟,他当时指的弟弟指的是家族支系的堂弟,一个游手好闲只会吃基金泡妞的纨绔,两个多月前在海边忘记是冲浪还是搞极限帆船把自己玩儿死了,和沈之望就在前后脚办的葬礼。

    这种混吃等死的废物家族养着一堆,傅承致平日连施舍一个眼神都多余,更别提上升到为他伤心的程度。

    至于像沈之望这样,自始至终没被家族承认过、更不曾对外界媒体公布过的私生子,是连称一声弟弟的资格都没有的。

    不过他很快接住了令嘉的话,动情道,“当然,我很想念他。我堂弟还在世的时候,我们经常一起去北伦敦骑马。”

    二十几年里去过一两次吧。

    “他很纯真,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