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弘看了一眼楚风,又看了一眼这如秘境中的地方,带着人下山,梅府的人还久久站在院中不走,梅耀祖没说话,来到屋里拿笔写了一封信递给他们道,“带这封信给我父亲,以后你们都不要再来这里了。”

    下人们面面相觑,但还是拿着信走了,梅耀祖关上门,从屋里拿出一坛酒,取出两个酒杯,一个放在棺材前,一个放在他面前,斟满酒和那只酒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楚风,我们回家了,你看!这里全部是按照你的要求修建的,满意吗?”梅耀祖走到门口拍着大门介绍道,“你看这个大门,哦,对,忘了,咱们的门匾还没有题字,别急,我马上去题。”梅耀祖从屋里拿出一块空白的匾靠在棺木上,写一笔就拿起来好像是让楚风看一眼,道,“你看这样写好不好,颜色怎么样?字体呢?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以后可不许嫌弃我写的不好看。”

    梅耀祖写好后,搬来凳子站在上面,摇摇晃晃把门匾挂上去,看了看,嘴角勾起满意道,“‘楚耀门’,不错,好名字。你说你一介武夫,连首诗都念不出来取的名字还挺好听的。”梅耀祖进来关上门,又靠在棺木上,一杯接一杯的喝酒,边喝边对着棺材说话。

    梅家的下人们拿着信封回来递给梅丰泉,梅丰泉一看顿时气得大口喘气,梅二夫人给他顺着胸口,扶他坐下道,“老爷,您别着急啊,阿祖说什么了?”

    “这个逆子,他这是要气死我啊!”

    梅二夫人拿起书信只见上面写了寥寥数笔,“尊敬的父亲大人,请恕孩儿不孝,以后不能再回到府里为您在床前尽孝,更不能为梅家绵延香火!孩儿喜欢楚风,这一生只想和他在一起,就算他死了,孩儿也要守着他一辈子,您要是不同意,那就断绝孩儿与您的父子关系,您就当从未生过我这个儿子,也不要派人来找我,否则您带回去的就是一具尸体,以后家里的事就麻烦二姐了!不孝子梅耀祖敬上。”

    梅二夫人忙派人去王府找梅若君回来,连夜赶回来的梅若君一看信,震惊的不是阿祖的决绝而是公主府的态度,她不明白上官弘为什么会同意阿祖把楚风的尸身带走?

    放下信,她又马不停蹄赶到公主府,敲开门,公主府上下人等还都穿着孝服,府里的白布也并未撤去,梅若君在偏堂等来上官弘,拱手行礼,“见过上官大人,上官大人还请节哀。”

    上官弘朝梅若君也是拱手,两人分别落座,不等梅若君开口,他直接道,“王妃是为了阿祖的事情来的吧?”

    梅若君点头道,“不错,刚才家父接到四弟的书信,信中说他要和楚风在一起,还不让我们前去寻找并且声称要和梅府断绝关系。后来我一问,才知道,他居然带着楚风的棺木跑到深山中,实在令人惊讶不解,所以想来问问上官大人为何不阻拦他如此大逆不道的行为?”

    上官弘叹口气,一脸沧桑道,“这件事就算王妃不上门质问,我也打算天亮就去梅府说明白的。想必你也知道阿祖和楚风的关系,而楚风在事发前一晚才求得我和他母亲的谅解,本来他母亲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可是楚风说的情真意切,句句肺腑,宁可不要父母也要和阿祖在一起,我和他母亲被感动了,为他们的这份感情,也为我们对楚风的爱。”

    梅若君不觉落泪,吸吸鼻子道,“您说的不错,阿祖也给我说过他和楚风的事情,刚开始我也很震惊,可是后来看他们真的是喜欢对方,与其残忍拆散不如高兴祝福。”

    上官弘点点头道,“是啊,我们还能怎么办,除了选择祝福,还能怎么办?你梅家就一个阿祖,可我公主府也只有一个楚风啊,事已至此,只得点头答应,我和他母亲还想着到时候怎么向梅大人说这件事,可谁知第二天就传来了这样的噩耗。

    公主病倒了,到现在还没醒,早上阿祖来了,本以为他是来祭奠楚风的,可他却把头撞向楚风的棺木,头破血流,趴在楚风的棺木上痛苦不已大有要陪楚风而去的冲动,我看了心里更难受。这件事不仅对我们做父母的打击大,对阿祖的打击同样是致命的,他和楚风的感情有多好,我们有目共睹,如此情伤,我真的担心阿祖提议要带楚风走,说这是楚风生前的遗愿,我刚开始自然是不肯的,可是楚风真的对我们说过,如果有一天他死了,要我们把他的尸首交给阿祖,让阿祖找一个地方将他埋葬。

    我不想违背楚风的遗愿,也不愿意阿祖太过伤心,便答应他带着楚风的棺木去了一片桃树林。那个地方确实不错,而阿祖早已经在那里建好了房舍,我想应该是楚风和阿祖之前一起建的吧,如今让楚风在那里入土,他也能安息,我也安心。可我真的不知道阿祖会一直守在那里,还要和梅府断绝关系。”

    梅若君虽然伤心可是智商还在,敏锐的目光看着上官弘道,“这个理由恐怕不太能让人信服吧?上官大人,我今天来是真心实意来和您谈楚风和阿祖以后的事情,不是来听故事的。如今这形势,只怕转眼间就能分崩离析,何不痛快点,实话实说呢?”

    上官弘闭目沉思了一会,转而睁开眼起身朝梅若君一拜,梅若君慌乱中忙起身道,“您这是干什么?”

    上官弘看着梅若君道,“王妃聪慧,我就知道这套说辞根本骗不了你。”

    梅若君看着上官弘,挑眉问道,“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