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冢接到皇上的回话后,对曼陀道,“你去通知楚风做准备,这期间要你准备的人也准备好。”

    曼陀点头出去,慕容冢还是有些不安,走到梨园门口想了想最终还是踏了进去,珠珠远远跪在廊下,慕容冢经过她直接来到屋里,阿柒正靠在床头看书,听说她一直都没有忘记学字,也大概能看懂一些简单的书。

    阿柒听到响动抬头一看居然是许久不见的慕容冢,眼里瞬间升腾起一股恨意,猛的合上书,直直朝慕容冢掷过来,可惜慕容冢只是伸手轻轻一接便接住了。

    阿柒抱膝坐在床上沉默以对,慕容冢缓步走过来,坐在床边把书放在床头,带着点小心和不舍,眼里满是柔情注视着阿柒道,“阿柒,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你很快就能离开这里去见奚仲和曼珠了。你来王府快三年时间了,我都没细细数过,也不敢细数。刚才进来时我看到梨树下放着的躺椅和小桌子,突然想起来,你刚住进来时就在那一树树梨花盛开的树下穿着鲜艳的百合裙,躺在椅子上喝茶,神采飞扬又嚣张跋扈,真的,一切都好像没变,可进来看到你时才明白,时光荏苒,失去了就是失去了。

    这些年,我总是以保护你的名义把你圈在王府里,到头来却带给你无数伤害,这些伤害是无法抹去的,它带走了你天真烂漫的笑容,也抹杀了你无拘无束的性格。也许,从你跛脚开始,我就不该留你了,那时候让你离开你也许不会像现在这样恨我,也许会带着对我的爱留有一丝眷恋。我不仅仅杀了彩虹队员们,还亲手杀了你,你说我不是我,而现在,你也不再是你了。

    阿柒,我是来为我的无可奈何向你道歉的,为我的无能向你道歉,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我只是怕以后连对你道歉的机会都没了。你说过,你不喜欢送别,也不喜欢等以后,因为有些人一转身可能就是天涯海角,生死之隔。所以,在我能面对面和你说话的时候,我想为自己辩解挽回点什么,我想多看看你,我不知道我还想干什么,我也知道我什么都做不了,因为你不爱我了,是我亲手把你对我的一腔热情浇灭的,我现在还恬不知耻的跑来求得你的原谅,真是有些可笑。”

    看着慕容冢在她面前语无伦次的说着话,阿柒的心里却异常平静,第一次如此平静的看着慕容冢,心里毫无波动,眼里再无爱意,冷淡道,“慕容冢,我们走到今天,不是谁一个人的错。是我爱的太执着或者已经因为爱蒙蔽了双眼,看不清你心里的大义,无法体谅你的家国情怀,而且我也知道,不管你有没有喝迷情草你和我也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性格使然,躲是躲不掉的。

    所以,你不用向我道歉,你站在你的角度你没有做错什么,你只是用血淋淋的现实敲醒了我,我也为我的执迷不悟买了单,年少轻狂以为一个爱就是人生的部意义,不管多少人在耳边以过来人的身份劝告我,我还是不听,多少大道理摆在眼前,我还是不看。人生中该走的弯路一个没少,该跳的坑也是一个没少。南墙撞了,塌了别人家的房,害人性命看着别人的棺材知道落泪了,这是代价,是年少轻狂的代价,是我该受的,和你无关,你劝过我的,是我没听进去。”

    慕容冢握紧拳头,红了眼眶,心痛到无以复加,却无法说出一句,我爱你的年少轻狂,我爱你的不知悔改,我爱你的无法无天,我更爱你的执迷不悟。

    沉默良久,慕容冢声音轻轻的,语气很温柔,试探着伸手摸摸阿柒的长发,疼爱的看着她,苦笑一声,道,“如今,你想明白了,我却有些执迷不悟了。阿柒,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多希望我们不曾相见,你是阿柒也好,是萧婉也好,我们不该遇见的。可是你当年的一个抱抱那么轻易的俘虏了我,你懵懂不知的样子,尤其是躺在椅子上闭目假寐的岁月静好,让我生出了想保护你到天荒地老的可笑想法。还好,今天别过后,我们就回到了各自应该待的位置。

    你那边的月亮是新的也是圆的,里面不会有我的影子,但可以照亮你以后想要谱写的故事。阿柒,人生相遇即是有缘,不管我做过多少对不起你的事,但请相信我的初衷是好的,就算离开也不要带着对这个地方,这个人的恨失望离开,毕竟我曾经陪你走过一段路,这段路上也有过鲜花笑声,虽然不多。”

    慕容冢说完起身扭头离开,阿柒的手好像被烫了一下,抬起一看手背上面有一颗晶莹的泪,像一颗易碎的心,虽然很美好,但她知道那里面滚动着多少苦涩。

    楚风在家接到曼陀的消息后就开始准备,坐在灯下又把图纸仔细看了一遍,这时门突然被打开,下人跑进来直接跪在地上,楚风吓了一跳,起身过去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下人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边哭边道,“少爷,快,快”

    楚风心里一紧皱眉道,“快什么?”

    “快去看公主,她醒了。”

    楚风眉头展开带着雀跃到飞起的心情跑进公主的房间,看到上官弘正坐在床边给公主喂水,看到楚风进来愣在门口一动不动的傻样,笑着招手叫道,“傻孩子,还愣着干什么,快来啊。”

    楚风慢慢走到床前,看到公主靠在床头和以前一样对着他笑时,哇的一声哭出来紧紧抱住母亲,道,“母亲母亲,您终于醒了,对不起,孩儿不听话,是孩儿不听话,母亲谢谢您给我机会,让我能侍奉在您左右,呜呜呜”

    上官弘有些动容的一把拉起楚风,责怪道,“你母亲刚醒来,哪里经得住你又抱又嚎叫的,就不能跪在那好好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