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爷沉吟不语,似还在思索。

    住了两日,晚晴说要回裴府去,宁夫人道:“你先别急着走,你表嫂听说有孕数月了,咱们也该去看看,我想咱娘俩就下个月初去趟伯劳镇吧。”

    晚晴道:“好,那女儿给裴家说。”母女二人又絮叨了一会儿方分手。

    晚晴一直惦记着鹊喜给的方子,故而还未到裴府,她便下车来,打发福子先回去,福子自幼对小姐言听计从,也没有多说,便驾车回去了。

    晚晴信步在街上走了走,恰见一间名叫“修德堂”的生药铺,屋宇高大,装潢富丽,里面熙熙攘攘满是抓药的人,便走了进去。

    一进去便有小伙计迎上来,问道:“姑娘抓药还是看病?”

    晚晴道:“小哥能帮我看看方子么?”

    那小伙计忙说:“当然可以,姑娘请稍候。”说着便打开药方,仔细看了看那方子,方道:“姑娘可是有亲人重病在身吗?”

    晚晴道:“是一个……远房亲戚病了。”

    那伙计听她这样讲,便快言快语说道:“是了,这就是拿着人参吊着病人一口气罢了。若是富贵人家也还罢了,若是穷苦人家,这医家心也太黑了,分明是必死的症,何必又要花钱延这几个时辰?”

    晚晴听他这样说,忙小心翼翼地问:“难道这病人定是救不好了?”

    那伙计又看了看方子,方才点头道:“可不是,这就是拿钱吊着命的事了。”

    晚晴小声道:“果真如此,这医家果然心黑了,这家子正准备卖掉小女儿呢。……”

    话还未完,却听到旁边有一人朗声道:“是谁要卖掉自家女儿?”

    晚晴转身一看,却是那日在裴府见到的柳泰成,依然着一身蓝衫,体态魁梧,器宇轩昂。

    伙计叫了声“二公子”,柳泰成挥手让他去做事,笑着对晚晴说:

    “在下柳泰成,上次生受姑娘的梅花了。”

    晚晴这才知道原来他是这家铺子的少东,忙笑问道:“柳公子好。那梅花后来开得可还好?”

    柳泰成笑着说:“足足开了半月有余呢,满屋子都是香气,一直想当面向姑娘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