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是不舒服吗?”

    张许之只能勉强笑笑,“这刺客听着怪渗人的,没想到居然敢在赏花宴上做手脚。”

    “是啊,居然敢动赵小姐……你说,这刺客会是什么人呢?”张容是不太信有什么刺客的,他和赵恬恬的立场决定他不会相信赵恬恬半句话,更多的,他觉得所谓的刺客是赵恬恬自己设的一个贼喊捉贼的局。

    敢算到长公主头上,倒也是艺高人胆大。

    不愧是那个女人的作风。

    这下连戏也不愿意和他演了,直截了当地冲着张贵妃去了,就是觉着他没有利用价值了。一个不听话的傀儡,她又怎么愿意倾注半点心血呢?

    上辈子这个傀儡是他,这辈子赵恬恬却选了张连。

    也好,看穿了她的本性……

    “这我怎么能猜到呢?兄长,我天资愚钝,那些朝堂策论的书我也读不懂。”他脸上露出浅笑,白皙的面皮显得分外无害。

    他的书桌上铺开一叠白纸,至于木架上的书,是没有兵法和策论的,只有些诗书礼乐。张许之的出身是很低贱的,他的母亲是奴籍,是老郡王在一次酒后乱性的产物。

    ——而奴籍之子,是无法致仕的。

    哪怕他现在挂着郡王府二公子的名号,也只是个不受重视的下等人,他身上一半流淌着王公贵族的血脉,另一半流淌着奴隶的血。

    有些事情,他是不能想的。

    张容收回视线,“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张许之听得出来话里的刺,只是他不确定张容是不是真的知道什么,他只好说:“长兄这番有没有入仕的念头?”

    ——纨绔哪里能够成事呢?张容明白他的意思,上辈子张许之撺掇他去考了科举,结果却丢尽了脸面。谁都知道张容是出了名的纨绔,张二公子则是温文俊雅的,他装作自谦哄得张容上辈子忘了形。

    上辈子张容脑子却是不大清楚,那时候他只觉得自己天下地上横行霸道,喜欢什么就去拿,就去争,不喜欢什么也自然会有人替他处理。

    张许之暗示他贿赂考官,没曾想这都是他的圈套,可叫他丢了整个郡王府的面子。赵恬恬那时候心下也厌恶自己,只是需要利用他,自然保持着一派恬静如水的风格,因此张容沦陷更深。

    张容捻捻指尖,暂时不打算撕破脸,只一副纨绔口吻:“那有什么意思?我现在什么都不缺,何必辛辛苦苦,混个芝麻官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