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孝一早随秦义同去地牢,准备提审姜仁。

    看守的狱卒来报,说是姜仁形容无状,瞧着像是得了失心疯。

    二人亲自到看押的牢房,见姜仁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嘴唇发紫,像是冻的,又有些中毒的迹象。

    “仁哥。”秦义叫狱卒开了锁,陆孝低头跟在后面走进了潮湿阴暗的牢笼。

    姜仁一眼就看见站在阴影里的陆孝,受了刺激似的。

    “陆孝!陆孝!你我也本是兄弟一场!如何能对我下此毒手?”身上的手脚铐叮当作响,拼了全力扑过来,一副要同归于尽的模样。

    “仁哥,此话差矣。”陆孝往旁边让了半步,秦义皱了眉,出手阻拦,“你将事情闹到陛下那儿,叫义父丢了脸面。他老人家向来憎恶背叛,陆孝弟弟又在义父身边得力,你如实交代了,弟弟们也好替你求个情,叫义父开恩啊!”

    陆孝眸色深沉,在秦义看不到的地方,满眼嘲讽地盯着姜仁,像个局外人,端着个事不关己的态度,看起热闹来。

    “你知道什么!这全都是他的圈套,你见他整日沉默寡言,实际内里全都是黑水,养不熟的白眼狼,亏得义父疼他,哪日被人暗害了,怕都不知道是谁做的!”姜仁恨秦义的是非不辨,更恨这么多年大家都被眼前这个披着羊皮的狼哄骗了去。

    “仁哥这话说的弟弟心里真是凄凉。”陆孝敛了情绪,慢慢开口,“那日你在陛下面前诬告我,若不是义父替我求情,恐怕早成了冤魂一缕,哪还有今日站在这里与哥哥们闲话?”

    “我如何为人,哥哥们这么多年也都看在眼里,不知仁哥受了何人挑拨,要伤我们兄弟之情?”

    一番话说的恳切又有所指,秦义几乎是立刻就记上心头,到底不忍见姜仁落魄,上前几步欲替他整理衣衫。

    “都是自家兄弟,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瞧你这样子,天寒地冻的,哪能受这些委屈?”

    姜仁却不领情,使足了劲,没设防的秦义被推了个趔趄,他趁机绕过去要和陆孝拼命。

    笨重的铁链甩在陆孝脸上,立刻肿起二指多高。

    “来人!”

    秦义高声喝道,他没想姜仁竟疯魔至此,又见陆孝侧脸红肿不堪,温衾平时对陆孝那个上心劲儿,回去恐怕也难交差。

    “大家到底兄弟共事一场,谁道你竟是个执迷不悟的,此番背叛之事究竟背后是何人指示,又是打的什么主意,你若老实交代,义父念在你多年效力的份上,定能饶你一条狗命,姜仁,不要不识抬举!”

    换了副嘴脸,秦义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几个狱卒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姜仁,好似铁面无私的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