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野接过这件被揉得皱巴巴的衣服,手指下意识搓了搓,龇着牙满脸嫌弃:“噫——怎么黏糊糊的,好恶心。”

    看崎山烟明摆着已经放弃解释,浅野的眼睛缓缓眯了起来。

    崎山烟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看着浅野一步步向自己逼近,仿佛是在接受最后的审判,地狱或者更深的地狱就是她的宿命归处。

    身形娇小的浅野随手将衣服扔进衣篓,双手叉腰道:“你直说不就好了,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一个弯子?把学姐吓哭难道很有趣?”

    浅野家里有好几个弟弟妹妹,她已经顺利切换到说教模式,把崎山烟当作别扭掩饰自己真实目的的熊孩子:“衣服脏了就直说嘛,我们一起帮忙洗干净不就好了。”

    是我的错我有罪请让法律惩罚我……咦?

    ???

    崎山烟隐约意识到,大家的脑电波或许并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难道你不是看到那件衣服脏了,怕衣服的主人明早起来发现,然后莫名其妙产生恐慌,所以打算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一个人洗干净?”

    崎山烟震惊了——这是哪里来的田螺姑娘?哦是她自己,那就没事了。

    “……你倒是可以这么理解。”

    有梯.子不下就是傻,崎山烟才不会强行反驳浅野的观点,甚至跟着坐实了对方的猜测:“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啦……但如果是我自己收到变得脏兮兮的衣服,肯定再也不敢来楼顶晒衣服了吧。”

    斋藤也被说服了,眼神跟着涌出一丝感动与欣慰:“你说得对,错的是干坏事的那个人,你虽然形迹可疑,但是我们相信你不是故意的。”

    我的好孩儿终于长大了——浅野和斋藤的慈爱目光传递着这样的信息。

    如果不是咒灵的口涎还沾在衣服上,被前辈们抓了个现行的崎山烟不死也得脱层皮。在这样荒谬且滑稽的结局里,崎山烟突然对刚才那个咒灵产生一丝愧疚——它刚才的死法未免过于草率了些。

    警报解除,三个人都松了口气。见浅野前辈将那件衣服拎下楼,崎山烟直接装做什么也没发生,恨不得再也见不到它。

    借口给家人打电话,崎山烟先走一步,逃命似地冲回房间,直接把脸埋进了枕头。

    一个人待着时,方才努力压下去的尴尬便再次汹涌而出。也幸好前辈们没往更奇怪的地方想,不然崎山烟今晚真的吃不了兜着走,甚至看不到明天初升的太阳。

    崎山烟的碎碎念并没持续很久,听到浅野前辈敲门的动静后,她就一骨碌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