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是不知道,这情让他煽的是多么的恰到好处,换做对旁人他说他失忆了估计人家就信了,可他是对廖真说的,说话语气又是那么的惋惜,惋惜中又带着遗憾,遗憾中还有那么一点点伤感,这足够让廖真肆意揣测到几日无眠了。

    到最后廖真也没彻底整明白皇上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若说是假,他知道自己狠绝无请痛下杀手为何毫无怪罪的意思,若说是真,可他偏偏又来煽情,字里行间都能看得出来他根本不曾忘记二人间的情义,可若说不曾忘记,他几番表现却又为何对自己如此疏远,实在是矛盾至极。

    趁着他胡思乱想的功夫唐龙偷偷的摸了摸自己的心脏,长长的呼了口气,心道:好险!

    太监推开了殿门,唐龙提脚迈过门槛,定睛一看,好一片姹紫嫣红,心说:糟了?

    放眼望去整个永圣宫的庭院几乎全部都跪满了人,环肥燕瘦,佳丽三千,直叫人眼花缭乱。

    还不等唐龙开口询问,就听不知谁先开了头,下面的人群瞬间哭成了一片。那声音可比昨天那帮老头子厉害多了,叫人直想堵耳朵。

    唐龙哪见过这种场面,整个人顿时呆掉了。心道:这皇上当真不是好当的,不过一日多的工夫,这左一关右一坎儿的还有完没完了?刚糊弄过一个又来了一大片,那个是情人,这一堆是老婆,岂不是更难糊弄?

    廖真看他的表情大概已经肯定,他的皇上还当真是失忆了,此时面对这些嫔妃完全是一副谁也不认识的样子。也只好出来给他遮掩加解释:“听闻皇上得苍天庇佑,魂归龙体,各宫娘娘喜极而泣,天不亮就跪在这里了。”

    唐龙要摸了一下时间,那至少得三四个小时了,当时就有些不满的质问廖真,“你就让她们一直跪到现在?为何不告诉朕!”

    廖真淡淡的道:“皇上大病初愈,奴才怎敢扰了皇上歇息,劝过了,是娘娘们心系皇上不肯离去。”

    唐龙心说,不敢打扰我休息还敢上我的床,睁眼说瞎话!“身为男人要懂得怜香惜玉,你怎么做事的,她们不走你至少也得搬几把凳子给她们坐呀。”

    后者听的一脸的莫名其妙。自古以来妃子在门外跪着等皇上不是很正常吗,没听说还能搬椅子排排坐的。不过廖真也不好开口和他争辩,只好低头认错,“是奴才想的不周到,皇上恕罪。”

    话没听完唐龙早就跑下台阶了,一想到这些女人全都是自己老婆,他好悬没乐抽了,扶完这个扶那个,人太多扶不完,“平身平身,快快平身吧。”

    那些女人哪里听的进去,还在没完没了上气不接下气的瘫在地上哭呢,

    还是廖真有震慑力,高呼一声,“皇上有旨,平身!”这一声高昂,把所有的哭闹声都压下去了,顿时一片安静,众人也都纷纷的起了身。

    各宫有位份的娘娘才敢靠近皇上,即使如此那人数也不少,大哭不敢小声抽泣,唐龙半个时辰之内就没干别的,哄完这个哄那个,先开始心里美,后来连他都哄烦了。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话音一落,周围瞬间安静了,就连刚才围在身边的嫔妃也都纷纷退了下去,整整齐齐的跪到了两侧。

    唐龙不明所以循声望去,只见门外缓缓的停下一顶鸾帐,一少妇模样的美貌女人被人搀扶着下了轿撵,迈着端庄的步子缓缓的向这边走来。先开始他还以为这人是皇后,可是隐约着又感觉不太像,看着虽然年轻但脸色太过沉稳,完全没有旁人见了皇上时的那种低眉顺眼和谦卑。

    好在廖真反应快,马上对他耳语道:“皇上,太后驾到,您该请安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