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量了一下贺宛琼,捧着茶碗喝了一口茶:“左右你都是被退过亲的人,连带着贺家姑娘都被耻笑,我看干脆嫁个外放的京官做填房挺好。”

    “太爷这可真是人老胆子大,竟然连我的婚事都敢插手。”

    贺五爷放下茶碗,叹息一声:“你怎么就学不乖呢,都给我继续砸!”

    院子里的人得了信,继续噼里啪啦一顿乱砸,那缸青花瓷的锦鲤荷花盆栽被重重地摔碎在地上,两三尾锦鲤空张着嘴在地上弹动,泼出来的水溅湿了地面。

    三千冷冷的看着院子里发生的一切,眼睛里泛起了掩饰不住的杀意,攥紧的手背上青筋显露,太阳穴微微鼓起,随时准备冲出去。

    贺家的男丁来的多,院子里只有两三个侍卫,他们面对无赖般的胡搅蛮缠还不能真的拔刀就砍,只能苦苦支撑。

    贺宛琼的脸色随着院子里那群人的破坏越来越难看:“两位太公这般欺负我一位孤女,就不怕我去告状吗!”

    “这天底下啊,就没有谁能拦着长辈教训小辈的,”贺五爷满意的看着贺宛琼急了,他洋洋得意的走到多宝阁前,对着摆件挑挑拣拣:“你就是告状到天王老子那,也是我们占理。”

    “说得对,”贺三爷心里高兴,他看着贺宛琼难看的神色越发的得意:“这关起门来我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磕一下碰一下很正常,这亲人之间哪有什么隔膜,宛琼说是不是。”

    “再说了,贺家本就好武,这要是传出去,顶多也就是亲戚之间切磋一下罢了。”

    “啪啪啪!”贺宛琼连拍三下掌心,她活动了一下手腕,对着贺三爷粲然一笑:“既然贺三爷说是亲戚们之间的切磋,那我就放心了。”

    随着掌声落地,将军府的家丁和侍卫从四面八方窜出来,三两下就把庭院里还在四处乱砸的众人压制在地上。

    这些家丁早就对这些在将军府撒泼的贺家人动了火气,捡着不容易留下痕迹的地方一通狠揍,手下按着的人若是敢挣扎,更是用劲儿,一时间院子里哀嚎声一片。

    特别是以贺金为首的泼皮,更是一个比一个嚎叫的响亮,他们一边挣扎一边眼巴巴的看着屋里的人:“三爷,救我……”

    “贺宛琼,你这是什么意思,”贺五爷手中的摆件差点吓掉地上,他慌忙接住,不敢相信贺宛琼竟然说翻脸就翻脸:“那院子里的人可都是你的亲叔伯!”

    “太爷说笑了,”贺宛琼根本不接话茬:“我贺家满门忠烈,叔伯祖父皆战死沙场,他们葬在英灵山,牌位在祠堂,一生皆为护卫万千百姓而拼命。”

    “堂下的这些大闹将军府的人,一辈子都在借着将军府上上下下用命博出来的荣光来维持自己那点虚假的体面。”

    贺宛琼冷哼一声,越过贺三爷的阻拦,一步步走到庭院里,琥珀色的瞳孔在阳光的照耀下泛出一点光,她直直的盯着那些犹自撒泼打滚的人,清冷的目光从他们脸上挨个扫过。

    底下的响动渐渐地静了,他们不自觉得回避了贺宛琼的视线,不知怎么的竟然不敢直视这个单薄瘦弱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