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棉纺厂的机器整日轰隆隆,厂房里温度又高,空气又湿,不管春夏秋冬都要穿的严实,口鼻全部遮住,一天工作下来,眉毛眼睫毛头发上都是棉絮,在那里上班的工人整日也咳嗽不断

    最主要的还有棉纺厂的待遇也不是很好,一个六级工的工资还不如别的厂的三级工四级工拿的钱多,所以不管是县城里的人还是长丰县下边乡镇的人,能去别的厂上班就都不会选择去棉纺厂。

    就这样,长丰县棉纺厂人手不够时,只能扩大到在附近的县城乡镇发布信息,去招一些临时工

    而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这些临时工招到棉纺厂,那必定是要做那些最累最辛苦的活的,李兴志也在这些朋友们的闲聊中知道了这件事,他立刻就灵机一动,去给木志军报上了。

    有李兴志介绍,再加上木志军又正当年轻力壮,又只是做临时工而已,自然长丰县棉纺厂领导就同意了,而木志军给李兴志安排工作的钱,也全都落入了李兴志的口袋

    “棉纺厂可是好单位啊,多少人挤破脑袋都进不去,衣食住行,棉纺厂管的可是穿衣盖被,到那里上班,那家里的棉花被,毛巾还有衣服料子,啧啧,什么都不愁了!”李兴志知道木志军肯定不懂这里边的弯弯道道,他张口就开始忽悠。

    “去去!”木志军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李兴志的话对木志军并没有太大的诱惑力,木志军一门心思是想去政府部门上班的,但是现在已经成这样了,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所以只能忍着屈辱应下来。

    “这才对,今晚就在我家吃吧,庆祝下你找到一个好工作!”李兴志笑眯眯的提议道。

    “不用了,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工作的事,等年后再去吧。”木志军怕再呆下去会控制不住把李兴志给打一顿,他说完后转身就走了。

    李兴志则是望着木志军的背影,忍不住捂着自己的嘴笑了起来,嘿嘿,木志军真是个傻玩意,连问一句是不是正式工都没有

    木志军满腔的怒火,回来的路上他气的路都走不稳,一想起来就气的肝疼,这些日子来的期盼全都落空了,钱也打了水漂,木志军越想月不甘心,他第一次这样失态的直接就去了白寡妇家中。

    白寡妇大白天听到敲门声,还以为是约好的马老头,结果透着门缝一看是木志军,立刻脸色都变了,白寡妇急忙打开门把木志军拉进了屋中,关好大门,语气有些惊慌的说道:“你这么青天白日,不声不响的就来了,也不怕被人看到。”

    “我来之前看了,附近没有人。”木志军一边朝着里屋走去,一边闷闷的说道。

    “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么愁眉苦脸的?”白寡妇看木志军的状态不对,她关心的问道。

    “我被人耍了,本来说好安排我去政府上班的,如今却只能去隔壁长丰县棉纺厂里上班了。”木志军气愤的说道。

    “你等一下,我去看下门关好没。”白寡妇说完赶紧走到院子里,把拴在门后边的灰布条扯下来,然后打开大门,把布条绑在门外的门闩上,这是她临时有急事的标志,这样马老头就不会来敲门了,白寡妇眼下可不敢让木志军撞见这些事。

    “原来是这样,就算不在政府上班,工厂也很好啊,那也是吃公家饭的,工资也高,多少人想进也进不去啊。”白寡妇做完这一切后,这才放了心,她扭着身子进了屋,白寡妇心中觉得,只要能在城里上班,无论做什么,都是很不错的。

    “当领导和当工人,那能一样吗?长丰县离家更远了!”木志军提高了语调。

    “是不一样,你先消消气。”白寡妇伸手去缠住了木志军的手臂,声音柔的要滴出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