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楚枫小心翼翼地下着楼梯。

    他穿着白衬衫,扣子被谢医生扣到最上面一颗,黑西裤笔挺垂直,整个人衣冠楚楚、十分禁欲。

    ——没有人知道他黑西裤的里面是怎么样的。

    楼梯的层数从3、2,减成1

    楚枫神经紧绷,他站在楼梯上,一眼便看见在等他的X。

    一米九多的身高靠着走廊的墙,背后的银枪卸下来,单手抱着。头微低,闭着眼睛似乎在休憩。修长的铁灰色大衣在医院走廊冷光的照射下,透出一股白,像雨中玻璃雾蒙蒙的白。

    这人真的有点疯,楚枫心想,正常人是不会在楼下等他等四个小时,还一声不吭。

    ——除了谢时煜。

    楚枫想起自己二十四岁的某一天,也像这样站在台阶上,一眼便看见雨夜捧花、等他四小时的谢时煜。

    那天楚枫在加班,项目出了点问题,一组人加班加到夜里十点,才从公司门口走出来。夜晚的冷风从脖子口灌进去,楚枫一个人撑着伞,加班加的很累,晚饭也没有吃,似乎也饿过劲了,不想吃。

    雨点敲在伞面上,滴滴答答,冰冷又寂寥。

    公司出门的那条街有一条坡,走到底,拐个弯,就能看见地铁口,挤晚班车回家。

    昏黄的路灯照出细密的斜雨丝,楚枫疲惫地下着台阶。

    走到台阶底的时候,拐角突然转出一个熟悉的人!

    “送你。”

    一束花递到楚枫眼前。

    谢时煜披着休闲的白色小西装外套,手捧一束浅紫色的洋桔梗,出现在楚枫的眼前。

    夜里下着小雨,他的头发微微濡湿,站在这台阶下的转角,一直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