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连着下了几片雨,才将暖和的风又带上了寒气。

    书院里的松柏竹林,包括藏书楼旁的高大梧桐皆是湿漉漉。

    张厌深今日有事,贺今行便得了半天假。

    他自楼里出来,捧着双手哈了口气。

    白雾即散,可见右手掌的伤口已脱痂,只余几线印痕。

    今年的倒春寒来得迟,却十分迅猛,他午时还多喝了几口热汤。

    拐进学斋院子里,就看见自己斋舍的门开着,走近了,听到陆双楼的声音。

    “唔,之前给今行了。我做不了主,你问问他。”

    “怎么了?”他跨进屋子,见两个人围在一处,一个半蹲着,一个弯腰撑着双膝,都背对着屋门。

    两人一起回头,顾横之往旁边让了让,露出被他按着后颈扒在箱沿上的兔子。

    “这东西太闹腾。”陆双楼站直了,肩胛骨靠上身后的柜子,“是时候送上火堆了。”

    顾横之点点头,“你决定。”

    万物交欢的季节,顽石斋这只兔子对配偶的渴望越来越强烈。给它磨牙的木枝已经断了几根,指宽的箱壁更是被挠得惨不忍睹。

    再放任下去,八成要急得咬人。

    贺今行看着被顾横之喂养得白白胖胖的兔子,这没灵智的生物并不知道自己正在面对命运的宣判,却不断蹬腿试图挣脱桎梏。

    虽然名义上是他的兔子,但不是他捉来的,也并未负责照管。

    所以他只说:“养不下去就不养了吧。吃还是放我都没意见。”

    顾横之提着兔子起来,然后一手托着兔子的屁股,一手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脊背。

    “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