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不可能自己疯狂的,辽兵如临大敌,怒吼声响遍唐水湾,“敌袭....敌袭....保护粮草!”

    北面大营火光冲天,辽兵被战马践踏而死者众多,无奈之下,许多辽兵只能往南逃,南边大营千余人早就组织好的阵型,他们本来还以为会有汉人冲来,谁曾想迎接的却是一群群疯狂的战马。顷刻间,刚刚组织好的阵型被战马冲的七零八落,而此时姚固也领人从后掩杀,辽兵根本抵挡不住,只能节节败退,在战马的冲锋下,很快就穿过了北面大营,韩世忠用枪挑开一片稻草,下边放的果然是粮草等物。再不用韩世忠和姚固吩咐,众人已经将准备好的桐油等物洒在上边,火把一丢,唐水湾变成了一片火海。

    辽兵在战马的冲击下,死伤惨重,粮草引燃后,赵有恭着令众人立马从北面缓坡撤了出去,此时南边已经能听到躁乱的喝骂声,想来附近巡逻的兵马已经聚拢了过来。没有办法,韩世忠只能带着人放弃向南,转而向西朝小凌土岗扑去。从小凌土岗,再回到村中的时候,这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辽人为了追捕放火之人,兵马尽出,韩世忠趁乱以搜捕汉人之名混了出去。一出村子,一群人撒丫子往西南方向奔,辽人也不是傻子,这么一帮子身着辽兵服侍的人撒丫子往西南方向跑,那是搜捕汉人么?

    好在定士兵每日都会有个二十里越野跑,所以逃起命来也算一流。唐水湾出了那么大的事,西面辽军大营也得到了消息。他们领命半路拦截。却还是扑了个空。韩世忠领人直接往护城河里跳,随后从密道潜回武州城,不过进城时韩世忠还没忘把密道给毁了。

    丑时中,耶律大石正于帐中休息,突然为噩梦惊醒,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噩梦,大汗淋漓的。喝了点水,稍微平静了一点。却有亲兵跑了进来。

    “大帅,不好了,唐水湾遇袭,大火将整个唐水湾覆盖,现在...现在具体情况还不知道....”

    “什么”耶律大石猛地站起身,只觉得一阵气血翻涌,整个人往后倒去。好一会儿后,耶律大石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清醒后,他脸上一阵惨笑。唐水湾怎么会出事?那里可是有两千猎豹营骑兵驻守,外围又有严密防守。汉人怎么可能到达唐水湾?

    唐水湾被烧,粮草不保,十几万大军该如何存活?唐水湾对这一支大军来说有多重要,耶律大石心中一清二楚,他现在还有一点指望,那就是希望能及时扑灭大火,只要留住三分之一的粮草,他耶律大石就能撑下去。推开搀扶的亲兵,耶律大石努力站了起来,随后怒声吼道,“备马!”

    寅时刚过,耶律大石骑马来到了唐水湾,看着洼地里一片火光,他心口一疼,差点坠落马下。为什么会这样?如此大的火怎么救,唐水湾狭窄,进去的人光烤都能烤死,除非是引村外河中之水,远水灭不了近火啊。

    手上青筋暴露,耶律大石紧咬牙关,咬的嘴唇滴血,“曹东呢?让那个混账来见我!”

    怒吼声响起,身后诸将全都低下了头,好一会儿后,曹东没有来,一个裨将灰头土脸的哭道,“大帅,曹将军为了堵住大火,领着人扑上去拽粮食,被...被烧死了...”

    “烧死了?”耶律大石手抚额头,他好希望老天下场雨,可偏偏连日都是艳阳天,黎明还未到来,可清风气爽,想必无雨了吧?呵呵,倒是错怪曹东了,其实也怪不得曹东啊,要怪只能怪他耶律大石太小瞧那个汉人了,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派兵毁去投石机的时候,他竟然派人冒着包天之胆来到了唐水湾。

    武州城西萧干大营,看着东北方一片火光,萧干心思极为复杂,之前他还觉得公主所言尽皆不实,如今一想,才晓得自己有多小瞧了汉人。这个赵有恭,当真是胆识无双,万军丛中,九死一生之地,也敢派人去烧粮。不知赵有恭是怎么发现粮草的,但就这份胆识,就足够许多人汗颜了,至少,他萧干没这个胆子的。萧干有些迷茫,难道大辽真的会败么?

    一场大火不仅仅烧了粮草,好烧掉了许多辽兵的信心,听闻粮草尽数被毁,辽军士气受挫,军营之中充斥着忧虑与焦躁。

    卯时未过,辽军各路将领集聚中军大帐,耶律大石脸色苍白,神情冰冷,“刚刚已经让军中司官清点过,将士余粮仅够三日,所以三日内必须拿下武州城,否则,只能尽快撤军。现在,诸位都说说吧,到底有没有信心?”

    耶律大石目视众将,话语之中态度已经颇为明显,那就是要拼命,要在大军断粮之前夺下武州城。耶律大石这样想,其他辽将也是如此想的,如今大辽已在武州城伤亡两万余人,如果草草的退兵,如何能甘心?

    “大帅放心,我等誓死夺下武州城”众将高声应和,唯有两人心思跑到了远处,这二人便是萧干和萧嗣先。

    萧干想的是公主送来的信还有兵符,而萧嗣先想的却是什么时候逃回上京。如今粮草被烧,军心惶惶,如何还能夺下武州城?昨日有投石机和床弩助阵,都没攻下城头,今日又能如何?

    萧嗣先不是什么精明之人,有的也只是小聪明罢了,他心中想什么,耶律大石一清二楚的,所以耶律大石抬眼冷笑道,“庞赫,从今天开始本将亲卫营由你统领,何人要是敢言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