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他是轮不上的,而且空军的老航校门槛太高,我也够不着,所以你让我办那事儿的时候啊,我是走通了好多门路,上头好不容易才点头,把他弄去了南云省的第十航校当了这个什么“委培生”,因为第十航校的建校历史短,要求就没那么严格,也好疏通一些——可我又没有前后眼,哪能知道,这好好的一所学校,它说没就没了呢?”

    华夏第十航校的历史,谭振华曾经听潘小宝说过一些,知道这是从老东北第四航校分出来的,1968年才成立,1969年5月从东北迁往南云省,小宝被分配在第一训练团,驻地沾益。沾益机场原先是二战时期著名的“驼峰航线”的重要中转机场,不过这座机场的基础有限,是小宝去那儿上学那年,也就是1982年才从泥结碎石跑到升级到了水泥基础跑道

    ,所以小宝还曾经向他抱怨过,说自己学习训练之余,还要参加机场的基础建设工程,也就是搬砖…

    讲真,詹大处长自打认识谭二公子以来,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讲话这么低声下气的,耐着性子跟他解释:“你看,这次是上面压下来的任务,整个学校都撤编了,谁都没辙啊,可不是我不帮小宝。”

    “那我问你,撤编之后,是整个学校全部人员都下岗了么?”谭二得理不饶人,一手插着腰,一手指着詹诺竹,活像个大茶壶,喷着满嘴的唾沫星子喝问道。

    “那倒不是,有编制的空勤都合并到其他学校去了,毕竟国家培养一个飞行员也不容易,要花老多的钱了…”大处长的声音越说越小,就好像他面对的不是比他小了一轮还有富裕的谭振华,而是正在被所长大人训话。

    “那为啥小宝不能也去别的学校?这可让我怎么跟潘家两口子交代?”

    “我说小祖宗,你这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的,说得倒

    是容易,”詹诺竹叫起了撞天屈:“你当我没试过啊,可现在这节骨眼上,谁敢答应这事啊?”

    “真没办法?”

    詹诺竹两手一摊:“真没办法,一点办法都没有,杀了我也没办法。”

    见他说得这么没有余地,谭振华也萎了,知道再逼这个瘸子也没啥卵用——他其实也知道,在这种时候,有些事就是高压线,碰不得。

    但是这个问题又不能不解决。

    其实潘家现在家里非常殷实,大宝八级工的职称也不是盖的,挣的工资在全所也排得上前列,刘梅就更不用说了,现在当着所劳动服务公司的扛把子,威风八面,绝逼的霸道女总裁,关键是在她的管理之下,所劳动服务公司现在的效益居然比4014所单位本身还好——磁性材料厂是底子扎实,最近又新上了新型“钕铁硼”的高性能磁性材料,国内国外的业务都多得接不过来;原先的那些其他单位在精简整编后,多出来的人成了跑团购的主力队员,在潘二宝这个“

    大h0u':n”的操持下,闻州的一票迷你风扇电饭煲取暖器开水壶这些小家电再加上“东芝”和“雁舞”两大品牌高低搭配的彩电冰箱洗衣机空调这些玩意一整出来就优先供应了这头,立刻就让这些原本不受人待见的三产员工成了香馍馍,现在都不用上门推销了,整天里光接待找上门的都忙不过来。

    不过最挣钱的显然是当初在谭振华的忽悠下,掺的那两成的股份…

    可就算再有钱,也不能让二小子在家闲着啊?

    而且谭振华看得出来,刚才小宝告辞出门时那满眼的失落和绝望,他绝对是真舍不得放弃这种驾机在蓝天上自由翱翔的感觉。

    已经在飞行学校里锻炼了三年,通过了基础理论学习阶段和初教学习阶段,眼看着就能摸上喷气式高教机了,他原本一定满怀着憧憬与希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