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卫国这一喷,一桌人顿时就炸了,李木子憋着笑羞红了脸,手伸到郑项青腰下的软肉乱拧,拧得郑项青龇牙咧嘴还不敢叫唤,高建德一口气笑岔了,涨红了脸,手指谭振华说不出话。

    谭振华故作无辜地摊了摊手,心中暗自鄙夷,80年代的这帮人笑点真低。

    等大家都笑完,李木子也掏出手绢把郑项青脸上的被潘卫国喷的一脸酒水给擦干净了,高建德喘了口气才接着说道:“到了你们这个年纪,再想学什么高深的武学那是不可能了。”

    说罢瞪了郑项青一眼道:“你那什么欲练神功啥的,都是里瞎写的,这世上哪有那样的功夫?其实所谓“童子功”也就是要从小练起的意思,我也练了,不是照样结婚生子?你们要真想学,可以练练本门的太极,这个对修身养性很有帮助,要是经常出门的,再学个一两手击技,等闲两三个壮汉进不了身也就够了。”

    大家听这个意思,这位高厂长今天要广开门庭收徒弟啊,郑项青问道:“那高师傅,我们要跟着您学,是不是也得拜入那什么“何派”?要不要给您磕头拜师傅?是不是还有什么“派规”要遵守?”

    感情这位真动了心思,连称呼都给改了,不叫“厂长”,改“师傅”了。

    高建德摆摆手道:“哪那么多破事,我也不收徒弟,你们也别拜我师傅,我们随便练几手强身健体的功夫,扯不到那上面去,你们要是真有心,明天一早5点半,到柳市的人民公园里找我,跟着我一起练几天拉个架子,回头就看你们自己用功啦,不过事先说好,可别拿着这个出去欺负人,那我可是要管的。”

    几人都笑着答应了,谭振华又问道:“高师傅,我前面听您这一派都是少林的功夫,怎么后面又冒出了太极来了?那不是武当派看家的本事么?”

    高建德笑着答道:“你们啊,就是看得太多,以为江湖真像里写的那样,还什么九大门派,还什么武林盟主,哪来那些玩意啊?我跟你们讲,一般真正的技击高手,都是博采众家之长的。

    就比如我师爷刘百川先生,就曾经拜一位不知名的老僧为师,打下基础,后来又拜杨澄云师傅,学习罗汉拳和罗汉打,与他平辈的那些民国拳师也经常互通有无,相互印证;

    到了我大伯这一辈,大师兄何长海更是拜了好几位师傅,不但有少林一脉的,还有武当这一脉的,更有医、卜这些方面的,甚至连西洋拳击也有涉猎,这才创下了“何派”。咱们浙海武术队的队长秦教练,就是何师傅调教出来的比较出众的弟子之一。

    至于这个太极么,当年确实是武当山首创,不过后来习者众多,流传很广,光在本门就分为两个流传体系,一个是从刘百川刘师傅那里传下来的刘氏太极,一个是从田兆麟田师傅那里传下来的田氏太极大架,我自己是从我大伯那里学来的,属于刘氏太极这一脉,这一脉除了学拳,还学医、卜,可惜我都只学了个皮毛,养生健体罢了。”

    谭振华赞叹道:“难怪高师傅年过五旬,看起来气色那么好,我决定了,明

    早就跟着高师傅学这刘氏太极,还有啊,高师傅,您刚才说的,您这一脉还学医、卜;这医我们大家都明白,可这卜,莫非是算命?这您也学啊?我怎么觉得这学问就是忽悠人的呢?”

    他这么问当然也有解自己心中疑惑的意思,毕竟重生而来,这种玄而又玄的事情居然都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由不得他对这门华夏自古流传的玄学产生了一点兴趣。

    高建德手捻胡须微笑道:“振华说的也对也不对。这卜,看上去好像是封建迷信的算命,其实也不全然。它是卜者通过观察周遭事物的变化而得出将来可能发展的一种方法。

    古时候人信鬼神,所以卜者借鬼神之名将预测说出,以便获得更大的可信度,其实大部分倒是卜者自己的意见。当然卜者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有自己的主观臆断,所以被各种客观因素和主观需求左右,瞎说一气也是经常,比如天桥下面摆个板凳看相的,那是为了骗你的钱,当然察言观色忽悠你了。”

    几人都“哦”了一声似懂非懂,也没往心里去,只有谭振华留上了心,他怀揣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对他的人生观和世界观产生了莫大的影响。

    他原本是一名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可是现实却又让他重生回了自己的青年时代,这秘密无法与人分享就足够他痛苦的了,而他重生后,改变历史进程的事情也没少干,这样一来,现实、历史交错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时空和感官的错乱,经常让他处于一种如在梦中的错觉,他觉得长此以往,自己可能会精神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