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国父,名留青史,被后人称颂敬仰,这才是昆撒的终极目标,如此,方不负大好人生!

    既然自己志向高远,心怀天下,那气度胸襟自应宏伟,他收回思绪,眯着眼,再次看向对面的年轻人,沉声问道:“你说,你叫鲍启祥?你也姓鲍?鲍启俠是你什么人?”

    鲍启祥是主动请缨来和昆撒谈判的,自己的哥哥是队伍的首领和灵魂,自然不能轻入虎穴,除此以外,队伍高层各有重要使命,而他因为和鲍启俠的兄弟关系,成为这趟出使并取得对方信任的最合适人选,所以,他就毛遂自荐,承担了这一次的任务。

    久经战场并且一直自领一团人马的他,虽然年纪并不大,却早已被磨练得沉稳干练。虽然在他说明了来意之后,昆撒并没有立即回答反而陷入了沉思,他也并不着急,而是肃立一旁耐心等待,此时见到昆撒发问,便回答道:“鲍师长是我的亲哥哥。”

    昆撒点点头,眼中突然闪过一道精光,杀气腾腾地说道:“鲍启俠也舍得,我们两家现在处于敌对关系,他就不怕你回不去?”

    鲍启祥不亢不卑地答道:“来的时候,我哥哥说了,他说昆撒将军志在天下胸怀高古,一定不会为难我们这些年轻人,更何况,我这次来,是为了罢战,谋求我们两家的和平共处,昆撒将军就更没有理由对我不利,由我出面代表我方,更能最大程度地体现我方的诚意。”

    这几句马屁正好挠到了昆撒的痒处,况且鲍启俠那支人马人数虽少,战斗力却极强,与金三角那些常见的行匪马帮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他昆撒要想吃掉对方,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在这个他正筹谋大事的当口,他也不想节外生枝。

    现在对方主动求和,可算正合他的心意,便想一口答应下来,他犹豫一下,正准备开口,却听见一直端坐一边默不作声的参谋长张书荃厉声喝道:“不行!”

    张书荃乃是正经黄埔军校毕业的职业军人,是昆撒带领的这支队伍的老人,自打昆撒继承岳父的队伍,就一直尽心尽力地帮他出谋划策,为打下这片基业立下了汗马功劳,更是昆撒的救命恩人。

    1969年的时候,缅玉军政府曾经以收编昆撒武装,给予正式编号为诱饵,骗当时还比较年轻且不如现在这么强大的昆撒去缅北军区司令部开会,不过可惜,那只是个骗局,开会是假,逮捕是真。

    在随后的审判中,宣判了昆撒的死刑,只是因为惧怕昆撒的武装闹事而没有立即执行,而是将他囚禁了起来。

    就是这个张书荃,于1973年4月16日,缅玉“泼水节”期间,设计在掸邦首府东枝绑架了两名苏俄医生,并以此相威胁,让缅玉政府承受了极大的外交压力,最终换取了昆撒的自由。

    所以,昆撒一直对张书荃感激有加,视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心腹肱骨,也可以说是言听计从,现在,听到他喊不行,便立马把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就听张书荃说道:“鲍团长,你说的倒是容易,咱们两家打生打死好几年,血仇累累,你这么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讲和就讲和,拿我们当什么了?小孩子过家家么?况且,现在的局面我们明显占优,怎么样,鸦片收不上来了吧?补给跟不上了吧?受不了了吧?我看,再困几天,你们就该弹尽粮绝,挑白棋投降了,凭什么要跟你们讲和?”

    鲍启祥当然认得这位金三角大名鼎鼎的张参谋长,闻言微微一笑,开口道:

    “张参谋长,话不能这样讲,我们的现在再困难,毕竟也是缅共的队伍,是接受了命令,带着开拓新根据地的任务而来。刚开始的时候不知道,和你们发生了点摩擦,这是有的,彼此之间死伤了不少弟兄也不假,不过说到血仇累累恐怕有些过了。依我看,不过是些争地盘抢东西的小事罢了。大家既然都在金三角这块地方刨食,这种事也难免对吧?”

    “你想想,如果我们真的想和你们硬碰硬,以我们缅共的力量,调动个一两万人的部队来,还是能做到的,真要闹到那个地步,别说困住我们,恐怕这金三角到底谁说了算也未可知!”

    张书荃可不知道鲍启俠几年前到金山角是因为杀了某二代而负气出走的黑历史,闻言也是一滞。

    缅共的力量他当然知道,少说也有三五万人马,前几年可是和缅军连场大战打了个旗鼓相当,最近虽然比较消停,但要说惹急了他们,凑个一两万人马来找他们的麻烦还当真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