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张竟天的话,我顿时一阵苦笑道:“四哥,你快别难为我了,跟官场上的人打交道是我最不擅长的事情,别待会我哪句话没说好,再给你演砸了。”

    张竟天替我斟满酒杯,然后语重心长的说:“三子啊,四哥说句打击你的话,你别不爱听,你感觉全国类似王者这种层次的组织你感觉多不多?”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人必须得实事求是,我干涩的回答:“别说全国了,青市就有好几家不输我们实力的帮派。”

    “曹明在苏州玩的绝对不输你,手下的狠人、战犯应该也挺多,可是他为什么会对我毕恭毕敬?”四哥抿了一口香茗微笑道:“一步之差,就是天上地下,你背后有罗权,有韩家,那是你的硬实力,可是他们绝对不会什么事情都替你操心,我说的对么?”

    我点了点脑袋道:“是。”

    张竟天接着说:“王者在石市为什么能站得稳?因为石市的一把手跟你们关系不清不楚,这是有口皆碑的事儿,在青市为什么处处碰壁,因为除了硬实力以外,你没有软实力,没有本地足够粗壮的保护伞。”

    我木讷的再次点头:“嗯。”

    “来,你过来三子。”张竟天起身,走到窗户口冲我招了招手,指向楼下的会所大门口道:“看见那道门了没有?”

    “看见了。”我迷惑的应声。

    “看见门口那两个保安没?”张竟天搂住我的肩膀笑道:“他们只要往里走一步,就是所谓的上流社会,可他们有机会走进来吗?除非机缘巧合,否则一辈子他们都没啥机会,一道价值不足五千块钱的破门,挡住了多少身价上亿的社会大哥,曹明混了将近二十年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拼了命的想要替我做点事情,让我送他一份进来的门票,只有我点头,他才敢在上海开一家正规公司。”

    我吧唧两下嘴巴没有吱声,因为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张竟天拍了拍我肩膀道:“其实社会不是鄙视我们,而是鄙视你我的职业,如果不发生质的变化,咱们永远都只是下三滥,王者在石市一言九鼎,因为你拥有一家可以给领导换政绩的金融街,在青市你有什么让领导们引以为傲的东西么?”

    他的话很直接,但意思特别简单,他想告诉我的就是没有实体,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王者在青市永远都只是井底之蛙,下三滥和上流社会只差一步之遥。

    “跟领导多聊聊,听听领导们的心声,看看他们需要什么,希望看到什么。”张竟天递给我一支雪茄微笑着说:“现在不是十几年前拎着一麻袋钱去送礼,就能马到成功的年代了,想要和人结识,需要技巧,今天我把你领到门口,至于能不能推开门走进来,又能走多远,取决于你自己。”

    我瞬间理解了张竟天的苦心,诚心实意的冲他鞠了一躬:“谢谢四哥,我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迷茫了。”

    张竟天摆摆手,乐呵呵的说:“谢啥,你喊我一声哥,我就得做点当哥应该干的事儿,这次我是因为师父帮你,下次我希望咱们能身份对等的面对面坐在一块聊聊人生,谈谈发展。”

    我怔怔的看着他,心里说不出的暖和,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和身份,可以放下手头的事情,专程从上海跑到济市为我铺出来一条道来,绝对比甩给我几个亿还有帮助。

    “什么身份考虑什么样的事情,王者的摊子现在铺的足够大,只要你头上再多发展几把保护伞,在北方你就是天。”张竟天替我将西装的领结摆正,意味深长的说:“绅士都是耐得住寂寞的狼,这身衣裳穿上就别再脱下来了。”

    “我尽量。”我憨笑着连点两下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