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里,林清河乖乖地被徐柏舟牵着出门,他们开车路过人群喧嚣的广场,林清河忽然开口,软软地说:“小舟,我想吃冰淇淋。”

    徐柏舟靠边停车,转过头来看着他,林清河柔和地笑笑,于是男人往前吻他的脸颊,碎发弄得林清河发痒,情不自禁地勾起唇角,徐柏舟说:“好,你在这里等我。”

    说罢,男人从车里下去,林清河靠在车窗静静地等待了一会儿,痴迷地看着他儿子的背影被人群挡住,而后,他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笨拙地解开安全带,拉开车门走了出去。

    徐柏舟没离开太久,他回到车门口时忽而愣了一下,一阵不安的预感冲进他的大脑,俊美的男人松开手,跌跌撞撞地上前拉开车门,而后,他看到的是空无一人的座椅。

    林清河走了。

    这个世界是有规则的,人类是活在规则里的。

    如果肆意冲破它,那就和茹毛饮血的野兽没什么两样。

    林清河在狭窄的床榻上翻了个身,把书拿起来翻看。

    他在远离一切的小城市里找了个工作,还是修车厂,更破旧狭窄些,他见不到什么S市常见的豪车,生意不冷不热,所以工资很低,不过老板人很好,看林清河肯吃苦性子又踏实,便给了他一份工作。

    而现在距离他离开S市大约也有快一年了。

    借着灯光,林清河入迷地看着,这是一本老板的孙子给他的儿童寓言故事。

    林清河其实很喜欢看书,只是他退学退的太早,便早早失去了深入学习的机会,徐柏舟书房里大部分书他都看不懂,只有那些给孩子看的东西能让他看得津津有味。

    越是看书,林清河就越觉得自己的人生是何等的病态和不堪。

    歌颂母爱的故事有那么多,羊羔跪乳,乌鸦反哺,没有一个故事里的母亲会和儿子发展出不伦的关系。

    这世上没有一个正常的母亲是给自己儿子操的。

    他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平息了胸腔里涌起来的酸涩和苦楚,而后,他无可避免地又想起徐柏舟,他的小舟来。

    在他刚离开时,他的手机一刻不停地在尖叫,徐柏舟给他打电话、发短信,林清河不敢去碰,仿佛那嗡嗡震动的机器是一台定时炸弹。

    那电话不停歇地震动了不知多少个日子才平息下来,像是明白林清河不会有任何回应,徐柏舟放弃了。

    林清河不会知道徐柏舟的模样,没人能料到那个矜贵的男子会成了那副样子,他到处找林清河,见了一切他认为可能偷走林清河的人,去了所有他认为可能藏着林清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