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承无名氏。”沈飞云道。

    何祐继续探问:“阁下与流岫城很熟?”

    “不熟,我只是要寻一个人,那人是流岫城主最年幼的弟子。”

    “谁?”

    “你也认识,”沈飞云说到这里,眼中泛起光华,“我听你在山洞中还骂他来着,——他的名字叫做苏浪。”

    沈飞云说完这一句,不等何祐再反应,便一手攀着车顶,纵身一跃,从车窗跃入车内。

    “沈飞云!”何祐大喝一声,攥紧缰绳,停了下来。

    沈飞云坐在苏浪身畔,气定神闲。反观何祐,粗鲁地掀开帷幔,气急败坏。

    “我没有别的意思,”沈飞云散漫地握着纸扇,扇面抵在苏浪下颔处,既像调情的浪荡子,又似索命的阎罗王。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何祐怒吼道。

    他现在才明白,沈飞云不只是油嘴滑舌,而是嘴里根本没有一句实话,面上懒洋洋、笑呵呵,实则深不可测。

    何祐心中那根隐去的刺,终于又重新浮上水面。

    ——为什么沈飞云会知道他们的行踪?沈飞云究竟想要做什么?

    ——沈飞云和之前的苏浪又是什么关系?

    “我不想做什么。”沈飞云微微一笑。

    纸扇从苏浪的下颔,沿着裸^露的肌肤,滑到左肩,紧紧贴着淡黄外袍。

    何祐面色沉沉,低声压抑道:“放开陆月染!”

    “我没说要伤他,”沈飞云调动中指,在扇柄上轻轻一点,“恰恰相反,我还是为了救他。”

    强劲的内力沿着扇面,像一柄锋刀,蓦地割开左肩上的外袍,露出包扎简陋的一长条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