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君湅进去的时候,江临舟早已没了气息,而一番查探之后发觉致命的不是伤口而是毒药,他便连大夫也没请。

    毕竟如此情形之下再无转圜,没必要让大夫白来一场,还引得江家找上门来。

    而一夜之间失去了最重要的两个人,秦问遥久久也没回过神来。

    替江临舟清洗一身污秽,又焚了她生前最爱的香,晚间,秦问遥和衣躺在她身旁,如幼时那般与她想到哪儿说到哪儿。

    如此过了两日,等到第三天清早,柳君湅觉得不能再拖下去,让沈倾鸾去劝上一劝。

    那时江宴生也在旁边,听见他的话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便低声道“我去。”

    沈倾鸾没阻拦,毕竟她与秦问遥亦是相识不久,真要劝起来,也只能直白地就事论事。

    到了门外,江宴生在外轻叩三下,也没等回应,径自就推门进去。

    今日天阴,紧闭门窗的屋子里头有些昏暗,可床上那团隆起却让人看得分明,江宴生踌躇片刻,还是没能上前一步。

    “人死之后总要入土为安,将你娘葬下吧,算是给她最后的安稳。”

    秦问遥没回,只是将旁边的身体抱得更紧一些,摩擦出细微的声响。

    见她明显是不愿面对,江宴生也无法,索性上前去要将她拨开,却对上她戒备的眼神。

    “我娘只是睡了,你少胡说八道就。”

    脸色苍白,眼底青灰,声音也是哑的,江宴生瞧她如此,忽而有些心疼。

    “她一生颠沛流离,好不容易为自己做个决定,终于能够解脱,你应当体谅她才是。”

    一句话仿佛打开了闸口,秦问遥的眼泪汹涌而出,将自己埋在了冰凉的被子里。

    “她寻死时,又何曾考虑到我?”

    江宴生答不出来,只能慢慢蹲到了床侧,将手覆在被子上轻轻拍打算作安慰。

    这一哭半个时辰,江宴生蹲到腿脚麻木冰冷,秦问遥这才掀开被子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