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轻婉一时无言,随后便推着她进了屋内,隔绝外头那些下人们探究的目光。

    “婢子不明白,小姐引她进来砸一趟东西,给那些人看去又有何用?这府里头总归都是孙姨娘管着的,这件事情闹得再大,若没有孙姨娘的授意,怕是半点风声也传不到老爷耳朵里头,更遑论是外边儿了。”

    杨轻婉一件一件收拾着地上散落的碎片,虽都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可丞相府又哪里有普通物件儿?是以杨轻婉一边收拾,还一边在心疼着。

    然听她说了一番略带抱怨的话,沈倾鸾却没急着回她,而是从里头挑挑拣拣,拿出了个已经碎了一半的瓷瓶来,放到了杨轻婉眼前。

    后者起先还没注意,此时一瞧清楚,当即就是惊叫了一声。

    “这不是前些时候元缙公主送给小姐的吗?怎么也在里头?”

    说着还十分焦急地在那一堆里继续翻找。

    沈倾鸾生怕她一时急切划了手,就先将她两手抓住,而后才说道“是我与元缙公主一同买的,她的那只我收得仔细,至于这个,则是我自己买来玩玩罢了。”

    听到此处,杨轻婉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气刚出完便蹙紧了眉心,不解问道“小姐究竟作何打算?”

    “过两日你就知晓了。”沈倾鸾特意卖了个关子。

    孙芩来她这人打砸一趟的事情,果真是没有半点风声被传到丞相的人耳中,但身为孙芩的母亲,孙氏自然是得知晓这件事情。

    思及前两日沈倾鸾对她的态度以及那一番话,再想想今日皇帝召沈倾鸾入宫的事情,孙氏心中立即就有了决断,将孙芩叫到了自己跟前来,二话不说便先让她跪下。

    孙氏虽宝贝这一对儿女,可男孩女孩谁大谁小,总归是有不小的区别,是以她对孙穹可以说是纵容,对孙芩却明显苛刻了许多。

    所以此言一出,孙芩哪怕不情愿,也得遵从她的话跪了下去。

    “之前我是怎么与你说的?为了日后你与弟弟的前程着想,有些事情能忍便忍了。你倒好,在外头欺负些不足为虑的小家中人也就罢了,怎么还敢闹到你长姐头上去?”

    孙芩一听“长姐”,便觉此前万般屈辱一股脑的都涌了上来,连眼圈都有些泛红,“娘之前不也说她是个野种,不必放在心上,怎么现在倒要我称她长姐了?”

    “你当我想?”孙氏瞧着自己这不争气的女儿,又想起今日偷跑出去还未找回的儿子,只觉得头疼无比。“我还不是为了你与穹儿着想?你将眼光放长远些,她不过是个要嫁出去的女儿,这丞相府再多的家产与人脉,最终也只会是你弟弟的。只要你让你爹满意,多让他看到些你的好,让他知晓你配的上丞相女儿的身份,你要什么没有,何必跟沈倾鸾过不去?”

    “可我就是看不惯她。”

    孙氏揉了揉额角,知晓说不通她,便问“你看不惯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