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的罪责是江氏问的不错,可这件案子总归还是都府在跟进,沈倾鸾的话他们不好不从。

    何况那晚鹃不过谢家的一个小小婢子,严刑拷打若能问出什么,那自然是能记一功,若是一不小心下了重手将人给折磨死了,罪责也算不到他们头上来。

    心中这么想着,就有两名侍卫押送哭闹不休的晚鹃下去,沈倾鸾倒也没想过能从她口中撬出什么来,吩咐了晚梨好生照料谢南珺,这就准备离开。

    只是临走时晚梨却突然扯住她的衣袖,神色慌张地问道“老爷夫人还能不能回来?烦请大人明示。”

    瞧着她的模样竟比谢南珺好不到哪儿去,沈倾鸾心中就难免有几分奇怪,只是此时不好多问,她只能道“具体我也不知,但暂时应当性命无虞。”

    晚梨听了她的话,神情之间却不见丝毫缓和,收回手时眼帘也垂了下去,隐隐可见眼睫微颤。

    似乎自打这批血珊瑚被带回来,谢家便处处都透着古怪。

    从谢家离开,那两扇大门就在她身后缓缓合上,沈倾鸾回头瞧一眼面无表情的众多侍卫,心中的猜测已然成型。

    或许谢家得罪江氏,并不仅仅是因为银钱结完,血珊瑚却没能运到,而是因为这场交易打从一开始就是骗局。

    否则偌大一个谢家,怎可能倒台地如此之快?

    “你还真在这儿。”

    身后传来女子的声音,沈倾鸾回头望去,竟是有些时日不见的琅玉。

    褪去在秦婳楼中的艳丽装束,今日粉黛薄施,又着了素色衣衫,琅玉看起来似乎比平时年轻了三四岁。

    不过仔细想来,她如今也不过二十出头,倒也不大。

    “方才我去都府找你,正巧碰到了江家小公子,他说你或许在这儿,我就找了过来。”琅玉三两步上前,又顺势与她解释道。

    沈倾鸾由她挎着自己的手臂,问道“你来找我作甚?”

    “明儿就是除夕,咱们秦婳楼好不容易歇上两天,我闲着无趣,便想找你去逛逛市集。”

    秦婳楼那种地方,各自都为了“好前程”争破了头,哪怕是一个相貌好些的富家公子,都得想尽各种法子先旁人一步将人套牢,是以姐妹情谊在那儿都只是浅显的一层。

    琅玉若是不想多耍心计,只好好地逛趟市集采买东西,能想到她也不是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