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公公头顶着宁王妃欲杀人的目光,搬了把紫檀木椅子放在承泽帝下首,还贴心的垫上软垫儿,才一甩手中的浮尘,微微笑着道,“王妃请吧。”

    晋阳郡主望了一眼,双眸不满红血丝的老靖安侯,目光下移落在他的腿上。

    而后若无其事问道,“晋阳素有耳闻,侯爷当年在办理先太子一案之时,腿上落下了顽疾,如今更是上了年岁,还是老侯爷坐吧。”

    她想的很简单,当年她叫了靖安侯那么久的爹,在心中也着实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哪里有爹还站着,女儿已经坐下的道理?

    但是宁王妃却变了脸色,真是气死她了,睿亲王妃公然将椅子让给靖安侯,是要与靖安侯府站在一条线上吗?

    她的弟弟都难以保住?还妄想保住靖安侯府的少爷?

    承泽帝揉了揉额头,都坐吧,都做吧……

    德公公又搬了三把椅子,刚好除了楚思和楚然两个女娃之外一人一把。

    刑部尚书望着最后那一把椅子,心中略微一犹豫,别人是来听案情的坐下也就坐下了,他是俩禀报案情的,是不是坐下来有些不妥?

    就是这么一思索的功夫,与晋阳郡主容貌有五分相似的贤王妃便进了内殿,她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礼。

    承泽帝大手一挥道,“贤王妃免礼,赐座!”

    嗯!然后便见贤王妃仪态端庄的坐到了最后一把椅子上。

    刑部尚书心中不知是后悔多一些,还是尴尬被缓解的畅快多一些,总之背脊站直了些,开始禀报。

    案件已然查清楚,起因是宁王世子在天香楼宴请世家公子,因着雅间小了一些欲与镇南王世子换一个,镇南王世子不同意,遂打了起来。

    “且慢!镇南王世子与宁王世子都是熟读诗书礼仪之人,宁王世子更是自小在宫中由赵太傅亲自教导,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因着一个雅间便寻衅滋事?”楚思高声问出自己的疑惑。

    刑部尚书还未说话,宁王妃便不乐意了,她扬了声音道,“双方打了起来,怎么成了我儿寻衅滋事了?”

    话落,她也望着刑部尚书,她不跟未出阁的小丫头一般计较,免得失了身份,看着刑部尚书,让他给一个交代。

    大冬日的刑部尚书额头上隐隐现出了汗珠,他本想将左相府三公子挑拨之事揭过,但是看如意郡主那般,是不想揭过此事的,宁王妃还觉得是自己儿子吃亏了,非要往上撞,不知道他说出来挑拨之人,宁王妃会不会更憋屈了!

    刚想到此处,便闻承泽帝威严中带了些许倦意的声音传来,“再端两个炭盆来,放在王妃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