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春,万物随着寒冬的离去开始慢慢的苏醒,山峦厚积的白雪也在温煦的阳光照耀下,化为涓涓细流滋润着华夏大地,绿芽儿的草从湿润土壤艰难的钻出

    贞观元年是初唐的开端,经历隋末战乱、突厥入侵的大唐正在舔舐着自己的伤口,轻徭薄赋永远不落时代的善政也以长安为原点辐射整个关中,乃至整个下。

    草长莺飞,一切都是欣欣向荣的。

    东都洛阳。

    洛阳的南市,商业繁荣,在隋朝时有个好听的名叫封都市。东西南北有两个坊那般大,在其内有各行各业,与长安的西市类似,总共有一百二十行,三千余肆,四壁有四百余店铺,货贿山积。

    虽然杨广在大业年间开通的京杭大运河拖垮了隋朝,可南起余杭,北到涿郡的大运河却惠利千古。而在其中的东都洛阳更是因此渐渐兴起,逐渐经济上有追起长安的趋势。

    一望无际的运河河水上承载着数不清的楼船、艨艟等各种船只,在其中停岸的一艘大船上。几名着上身,肩上缠着草绳的役夫,双臂肌肉虬节,额头淌着汗水,用力将一包包麻袋从船上卸下。

    事后,有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颠了颠钱囊,用手排出三文大钱,递给了役夫,这便是一的辛苦钱。

    一名长相颇为敦厚的役夫,大概有四十多岁,他用手臂擦了擦额头险些滴入眼睛的汗水,然后脏手在褐衣上抹的七八分干净,感激的接过钱财。

    “狗剩子,你家娃子已经有十三四岁了,咋不让他出来?你们爷俩一起干,每至少能有十文钱,熬个几年,到时再买上几亩地不定,还能做个地主咧!”一名同乡的人劝道。

    叫狗剩子的那名役夫,大名叫周顺子,名叫狗剩子,毕竟贱名好养活。

    他只是憨厚的笑了笑,摇摇头,没有作答。然后不顾同乡人的同情眼神,披上粗布短衣,走进了南市闹区。

    到了一个代写书信的摊子,他心翼翼,像是做贼的从腰间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张,左右看了看,才将纸张递给写字先生,结结巴巴问道:“俺去年长安服劳役,到了蓝田关,想着长安是京师,就一个人摸着黑,在黎明到了长安城那些长安城的读书人都争相传阅这个东西,俺想着必定是好事,只是估摸听不懂,再加上时间紧就赶紧回乡了”

    去年秋季关中北部遭了突厥人的灾,周顺子就被当地官府征发劳役,修建从洛阳到长安的“铁路”,只是周顺子感到奇怪,那铁路实在不能称之为铁路,就是用几块木头拼接的榫卯结构,上面有的包裹铁皮,有的干脆用砖瓦盖在上面(瓦片本身就有弧度,将瓦片反过来覆盖在木轨上,就可以达到快速铺盖的效果。牲畜拉的四轮马车,受压平衡下,瓦片还是能承受这个力量的。)

    回来的时候,他还顺便搭乘了一下有轨的四轮马车,虽不能如履平地,但那速度,让周顺子却是叹服不已。

    徐先生接过那张脏兮兮的纸张,看了一会,惊道:“这是长安的邸报上面写官府要组建皇家医学院,然后就是招募各地名医,以及学员,择优者可进太医署,另有太上皇担任院长,孙思邈担任副院长。

    招募名医任教的条件是必须有行医十年以上的经验,待遇与国子监博士相同,而学生年级需在弱冠(二十)以下,八岁以上,熟读经书,到长安另有考核”

    邸报是最早的报纸形式,定期将皇帝的谕旨、诏书、臣僚奏议等官方文书以及宫廷大事等有关政治的情报,写在竹简上或者绢帛上,然后由信骑骑着快马,通过驿道传到各地官府。

    “俺娃儿跟随徐先生学了能有一两年,不知是否有机会被招进皇家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