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熄安沉默,银制头饰轻晃。

    他好像知道蝼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了,叹息声微不可闻。

    “我收下了,你忙去吧。”

    “那……那,我走啦?”

    “嗯。”少年露出个温和的笑,见小姑娘走远后缓缓收敛。

    “其实挺好看的,不用嫌弃。”身旁突然响起声音,蝼靠在树干上,憋了一上午,事情败露后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没嫌弃。”

    “哦?”

    “他人所赠,无心之举罢了,总归是番心意。”少年漫不经心。“再说,人家还小,不能再给人添麻烦不是?小姑娘面对素不相识的客人都诚惶诚恐的,要是给人家知道闹出了大误会,画面你到时候自个收拾吧。”

    绣球在手中旋转,十二朵瓣状织物跟着转动。看的出做工相当精细,既然多一个给他,他留着也无妨。漆黑眼瞳倒映指尖转动的花蕾,像历经了寒冬的凛冽湖光接过暖春桃树上坠下的第一朵桃花花瓣。

    少年摘下了银制头饰,连着衣服一并收好放到旁边。

    拿出套大棉袄。

    “更何况灵气岂是如此不便之事?”裹上大棉袄插兜的李熄安如是说。

    “算了算了。”蝼摆手,看见裹得跟个球似的李熄安顿时没了取笑的心思。“本以为以你的洞察力,早該發現不对劲了。结果你就坐那坐了一上午,有人来就聊会天,没人来就光坐着发呆。一等到现在人家给绣球来。我们同行时间不长,可赤蛟不会如此。”

    “因为坐这的不是赤蛟。”李熄安说。

    “顶着白银头饰感觉怎样?”蝼冷不丁一句。

    “还行,叮当叮当的。”

    “还真不是那头赤蛟。”蝼笑笑。

    “走吧,吾友,不是赤蛟但是我的客人,酒席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