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份冷笑,道:“哼哼,一派胡言!符大人是干国忠良,开国元宿,怎会为了一己私怨,就置大宋律法于不顾!定是你这奸佞,自己与宇文将军有仇,打着符大人的幌子公报私仇!我本不想追究,可你却又公然不听我的调遣,把我的命令当做儿戏,实在可恶至极!来人啊,把忠武军指挥使于刚给我拉出去,斩首示众!”

    于刚气得点指赵元份,咬牙切齿道:“你……你敢!老子是符大人亲手提拔的堂堂指挥使,我看谁敢对我动手!”

    忠武军虽名为朝廷卫队,却是由符彦卿选拔调教出来的,历来眼中只有都指挥使符彦卿,而没有大宋官家赵光义。更何况要杀指挥使于刚的只是赵光义的四子,今年年仅十三的赵元份呢?

    赵元份见众人谁都不动,喝道:“李承英何在!”

    符馨嬅身后一个同样年少的孩子上前几步,应声道:“小人在!”这个孩子正是随行的骑者之一,虽年纪尚小,可举手投足之间同样的少年老成,果敢英敏。

    赵元份振振有词道:“忠武军指挥使于刚矫命擅权、无视军纪,二罪合一理当斩首,我命你立刻率人将他拖出行刑,可能做到!”

    “是,小人遵命!”李承英躬身施礼,旋即带着同来的骑者一涌上前。于刚有心反抗,奈何李承英人多势众,才挣扎几下就被众人倒缚双手,捆了个结实。

    于刚此刻才意识到赵元份根本不是在开玩笑,竟真的要杀自己,忙哀求道:“符大人,您是他的外公,快出言救救我!您快救救我,我求您了!”

    “份儿,于刚是外公麾下爱将,你不可……”符彦卿正欲喝止,可话还未及说完,符馨嬅却给他递了一个眼色。符彦卿初时不解,转而他忽然意识到截杀将领乃是死罪,如果赵元份不杀于刚,那么要死的就是自己。

    符彦卿目睹爱将被人推出辕门,自是怒火中烧,可念及此处却不得不闭嘴,忍痛接受这个事实,“好个赵元份,不但武艺惊人,这份胆识与机变也世所罕见!若非老夫亲眼所见,实在不敢相信,十三岁的孩子会成熟老练到这般地步!”

    不多时,李承英就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缓步走到将台之下,“禀大人,忠武军指挥使于刚已死,小人特来交命!”

    赵元份满意的点点头,“好,把于刚的首级悬于将台之下!”

    “是!”李承英依言从怀中取出麻绳,一端捆在于刚的人头之上,一端捆在将台的台角。将士们心中一直以符彦卿为首,于刚次之,如今眼睁睁的看着于刚首级,哪个还敢造次。

    赵元份再次举起令旗,下令道:“举枪!”

    将士们这次无不听令,动作整齐划一,只是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不悦与畏惧,几乎没有一个人是心甘情愿听从指挥的。符馨嬅见此不免为赵元份有些担心,唯恐长此以往士兵会发生哗变,符彦卿却乐见其成,目光时不时的望向辕门,似在等待什么人。

    很快,一支队伍就在副指挥使崔斌的指挥下,推着一辆辆太平车从辕门鱼贯而入。崔斌率部行至台下,见台上站的是个小孩,情不自禁的露出鄙夷之色,“末将崔斌押运粮草归营,如何处置请将军示下!”

    赵元份令旗一挥,命操练的将士们左右分为两队,自己缓步下了将台。他几步走到崔斌面前,道了声辛苦,亲自打开了第一辆车上一个装得沉甸甸的麻袋。

    然而,当他打开麻袋的一刹那,眉头却皱了起来。只见麻袋当中不光有未褪稻壳的粮食,还有数不清的砂砾,甚至砂砾的比重远远超过麻袋中的粮食。

    赵元份忙问道:“崔斌,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