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霄道:“我是代表大宋前来与辽国议和的。”

    耶律贤略一思忖,问道:“我大辽兵强马壮,久有一统天下之意,而你们宋国重文轻武,正好给了我大辽天赐良机。不知贵使认为,我大辽有什么必要与你们议和?换句话说,议和对我大辽又有何益处?”

    云子霄并没有急于答言,只反问道:“国主想必也是明白人,定不愿棋胜不顾家吧?”

    耶律贤点点头,有些犹豫的道:“贵使的意思是,我大辽一旦与宋国开战,必将倾巢出动以致后方空虚,汉国会趁机偷袭我国临潢?这件事朕也不是没想过,但料想汉国国小势弱,自保尚且不足,又怎敢与我大辽宣战?”

    云子霄仍然没有正面回答,再次反问道:“国主,您认为一个国家的强弱,应该靠什么来区分?”

    耶律贤不假思索的道:“自然是靠疆土、兵马和财力,论到这些汉国比我们大辽简直判若云泥。”

    云子霄摇摇头,“非也,想当初契丹也不过一個弱小的部族,苟活于东北一隅,焉能料到会有今日之实力?”

    耶律贤点头,好奇的问道:“那贵使以为如何?”

    云子霄悠悠的道:“要分辨一个国家是否有可能崛起,首先要看国主与百姓是否都有让国家崛起的胆量、勇气和决心。其次要看是否有贤才,能助国君实现崛起的雄心。最后还要看当今天下的局势,是否有崛起的机会。”

    他的话还没说完,在场众人便已纷纷称赞,就连耶律贤都不断点头,显然认为云子霄言之有理。

    云子霄见状继续道:“汉国虽是小国,但也历经几十年风风雨雨,想必只有做大之心,没有甘愿被人吞并之意,那么最重要的第一点他们具备了。其次汉国虽是小国,但国中却有杨业、杨景等良将,足已辅佐国主大展宏图。最后一点他们是否能具备,就全看国主您意下如何了。”

    耶律贤沉吟半晌,才道:“若是放弃与汉国交界的燕云十六州,而能夺得中原的万里河山,也未尝不可吧?”

    云子霄一笑道:“国主,难道您忘了辽太宗灭晋之事?”

    耶律贤闻言脸色有些难看,不是羞愧是还畏惧,“唉,当初太宗曾灭后晋,将中原一隅之地纳入大辽版图,哪知却遭到汉人拼死抵抗,非但没有牢牢将晋国之地把握在大辽手中,竟还客死他乡。朕那时还未出世,没有亲眼目睹那番情景,可每当听人提起这段往事,亦不免为之触目惊心……”

    云子霄问道:“那陛下还认为放弃燕云十六州,而夺得中原的万里河山,也未尝不可吗?”

    耶律贤忙摇摇头,“使官所言有理,或许是朕错了。如今之计唯有先灭汉国,切断后患,再出兵宋国才是正道。”

    云子霄道:“可汉国几十年来都是辽的属国,若是无缘无故就出兵灭汉,只怕会遭天下非议吧?”

    耶律贤再次犹豫起来,“以眼下的局势我大辽若不灭汉,而是继续试图蚕食宋国,则势必遭汉国进犯,轻则丢掉燕云,重则临潢不保。可若出兵灭汉,又势必遭人非议,实在进退两难,难道我大辽只能坐吃山空不成……”

    云子霄见耶律贤为难,微微一笑,打量一下满朝文武,也都犹豫不决,于是迈步走到耶律贤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众人见状都好奇的竖起耳朵去听,可纵然耳力再好的人,只怕也难以听清只言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