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笑间大军已渐渐行过丘陵,遥遥望见前方是片层峦起伏、丛林密布的山地,在离众人最近的山峰之巅,隐约有一座宏伟的城池。这座城池居高临下,俯视着整片丘陵,俯视着一望无际的大军,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为首中年望着眼前的地势,叹息道:“唉,此城乃攻取瞿越必经之门户,若是我军能一举拿下谅山,面前将是一马平川,不需几日就能进逼古螺城,甚至攻克华闾。若是拿不下谅山,只怕我军将要寸步难行。但此城易守难攻,强攻势必难如登天。”

    红袍大将也道:“是啊,黎桓此人深谙兵法,定会下令守将死守城池。如果我们贸然强攻,定然损失惨重。”

    为首中年问身边的儒雅轻年道:“寇贤弟,你一向足智多谋,可有什么妙计吗?”

    儒雅轻年思忖,道:“大人,下官虽一时没有十全之策,但我想如果能有办法诱敌军下山,就必能一举而歼之。”

    为首中年点点头,“寇贤弟此法倒是可行,只是我们该如何诱敌下山?若是无人能想出诱敌之法,也只可冒险强攻了。”

    紫衣姑娘此刻瞥了痞气轻年一眼,笑道:“臭要饭的,你平日总爱吹嘘自己英明神武,这会怎么不言语了?依本姑娘看,你就骗人、逃跑还有两下子,到了真章时刻,伱还差的远呢!”

    痞气轻年喝了几口酒,伸了个懒腰,“小魔女,你也不用拿话激我,就你这点小伎俩,还真激不了本少侠?实话跟你讲,本少侠有的是办法,但正主没瞧得起我,我又何必狗拿耗子呢?”

    为首中年闻言忙驳转马头,道:“万少侠,恕本官眼拙,你若真有办法诱敌下山,还望不吝赐教。”众人见此也都纷纷看向痞气轻年,期待他说出破敌之策。

    痞气轻年一笑,“哈哈,亏你们还是当官的,只见过一哭二闹三上吊,却不知道一骂二闹三醪糟吗?就你们这见识都能混成将军,那本少侠要是从了军,还不得混个天下兵马大元帅当当啊?”

    “一骂二闹三醪糟?”众人把这句都重复了一遍,随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头雾水。只有儒雅轻年似乎听懂了言中之意,他望着痞气轻年笑了起来,“哈哈哈,万少侠所言甚是!以万少侠的才华,做个花儿乞丐,抑或江湖游侠实在可惜,若是能统兵挂帅,亦或是著书立说必能流芳百世!”

    紫衣姑娘不解得看着儒雅轻年,问道:“平仲哥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个臭要饭的胡说八道也就算了,怎么你也跟着瞎起哄?还什么一骂二闹三醪糟,我看他心里只有一鱼二鸡三酒糟。”

    紫衣姑娘言罢,为首中年也疑惑道:“是啊,万少侠,你到底什么意思?不但慕容姑娘没听懂,就是本官此刻也变成了丈二和尚。”

    儒雅轻年见状解释道:“万少侠真是个妙人!竟能于嬉笑调侃间道出克敌之策。这一骂二闹三醪糟,说的正是此次打开瞿越之门的三个法宝,首先,我们应用言语辱骂对方,以此激怒敌军守将,守将盛怒之下极有可能率兵与我军交锋。我方可趁机消灭守军,攻取谅山。如果敌将没有中计,我们再设法骚扰敌军,让敌军烦不胜烦,忍无可忍下不得不与我军交锋。如果前两种计策都没有成功,我方就做出疲倦厌战之态,军中日日宴饮,表面名旗息鼓,实则蓄势待发。如此这般,敌军势必趁机劫营,到时候就可以将敌军一网成擒。”

    痞气轻年一笑,“哎!寇兄弟是明白人,本少侠就是这个意思。看来你们这些蠢材,以后还要多和寇贤弟学着点,虽然比不上本少侠英明神武,可脑子还算灵光。”

    为首中年是军中之帅,此刻被人说成是蠢材,他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大笑道:“哈哈,多谢万少侠赐教,如今有了这等奇策,想取下谅山简直易如反掌!”

    当晚大军在山下扎了营盘,只待明日天亮,试试万剑锋的办法是否灵验。

    第二日,天光微亮。

    晨曦洒向宋军营帐,透过缝隙倾泻在一张简易的木床上。床上躺着一位轻年,他生得颇为俏皮,眉宇间带着几分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