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鎔被赵廷美反驳得哑口无言,一怒之下豁然拔出腰间佩剑,不忿道:“赵文化,我劝你不要欺人太甚!若你执意诬陷下官,下官只好与你同归于尽,总强过平白被官家砍了脑袋的好!”

    柴禹锡见赵鎔拔剑,知道事态已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只得也拔出长剑,道:“王爷,我们本不愿与您伤了和气。但您执意诬陷下官,下官也只好得罪了!”

    禁军见首领拔剑,也个个手按剑柄,但全都未敢真的拔剑出鞘。毕竟,一边是怀中揣着密旨的御使,一边是官家的一奶同胞,他们不论拔不拔剑,总归落不了丝毫好处。

    赵廷美没想到两个狗奴才,居然真的敢对自己拔剑,大怒之下一把从身边衙役腰间抽出腰刀,不顾自己的刀法怎般生疏,亮了个小时候赵光义教他的万刀门的起手式胸中怀刀,虎视眈眈的凝望着柴、赵二人。

    柴禹锡口中叫得硬气,可真要动手,仍不免几分胆怯,“赵……赵兄,咱们倘若真对王爷下手,官家一旦追究起来,只怕……”

    赵鎔不忿道:“柴兄,魏王为了报前日羞辱之仇,凭白无故找咱们弟兄的麻烦。今日咱们杀了他,固然要满门抄斩,可若是不杀他,用不了两日也得被他扣上莫须有的罪名,灭了咱们两家,还不如拿他当个垫背的,好歹死的值个些!”

    柴禹锡壮着胆子,挺剑上前,“赵兄,你说的对。事至如今,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如此了!”

    吕端见两人要对赵廷美不利,顾不得自己不会武功,拔出另外一个衙役的腰刀,高举着冲向赵鎔。赵鎔见他人高马大,举着腰刀跑来的姿势颇为唬人,还当他身负绝顶武功,吓得握剑的手不住发颤。

    “姓……姓吕的,你……你挑拨不成,便要持凶杀人嘛!有本事一刀砍……砍了老子!”赵鎔嘴上叫嚣着,心里却早就打起了退堂鼓,边说边下意识的向后倒退。

    吕端忙快步上前,闭上眼睛抡起手中腰刀,砍向面前的赵鎔。他身为判官,怎会不懂持凶杀人是何等大罪,但为了保护赵廷美,他除了把刀架在赵鎔脖子上,又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赵鎔又退了几步,后背重重撞在山崖上,撞得他背心生疼。眼见吕端一刀将到未到之际,他抱着必死的决心本能的向旁一躲,竟毫不费力的躲过了吕端这一刀。

    “吕大胖子,老子还当你是高手,感情是拿把破刀乱砍呀!”赵鎔躲开一刀,心中登时来了底气,手中长剑倏然刺向吕端咽喉。他此刻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对赵廷美都敢下手,何况区区的吕端。吕端只觉寒芒一闪,赵鎔手中长剑,已然刺到自己项间。他不懂武艺,哪知该怎么闪开来势迅捷的一剑,只能站在那里等死。

    “姓赵的,看刀!”赵廷美见状,猛然大吼一声,三步并作两步,手中佩刀猛砍赵鎔右腕。他虽恼怒吕端从中挑拨,可说到底吕端究竟向着谁,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赵鎔从未见过赵廷美出手,只当他也不过是在装腔作势,仗着王爷的身份唬人而已。哪知,赵廷美此刀非但迅疾绝伦,而且砍出的气势极为惊人。赵鎔见势不好,忙舍了吕端,向旁连退六七步,随即挺剑直上,会斗赵廷美。

    柴禹锡方才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赵鎔动手,现在也不甘寂寞,狞笑着逼向吕端。吕端见柴禹锡要对自己不利,只得再次闭上眼睛,仗着自己身大力不愧,拿着手中佩刀胡乱砍向柴禹锡。柴禹锡的武艺比之吕端多少强上一点,但论到身材与力气,却远不如吕端,因此与胡砍乱斫的吕端,一时间打了个不相上下。

    场中的众多衙役与禁军,莫说没见过这四人拼命,就连他们练武都没见过。今日一看之下,这才发现平日高高在上的大人们,一旦动起手来,是何等笨拙、可笑,不由纷纷看起热闹,竟无一人上前劝解。

    四人打了半晌,都感到体力不支,鼻洼、鬓角大汗淋漓,特别是赵廷美和吕端,更是累得恨不能一屁股坐在地上。赵鎔在四人中体力最好,此刻犹能勉强御剑,与赵廷美缠斗。

    赵廷美见他剑招始终不散不由大怒,朝他面门猛劈一刀,只是刀上的气力却小得可怜。赵鎔冷冷一笑,一剑抵上斩来的刀刃,随即飞起一脚猛地踢在赵廷美小腹上,把他一脚踢到在地。

    “你……你这混蛋,竟敢踢本王!”赵廷美一边怒斥着,一边挣扎着想站起来。赵鎔哪能给他这个机会,一剑早已抵在他项间,“魏王殿下,我劝你最好别动,不然下官真要得罪了!”赵廷美瞪了赵鎔几眼,随后无奈的合上眼帘,任由赵鎔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