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段韶的出色的控场与对敌军的压制,使得魏军难以向后方的营地发起侵扰,左路军营地中的将士们得以从容拆除营帐、收拾各种军械物资以撤离营地。

    可是此间营士们尚在还没有完全将营地收拾完毕,东面的中军大军却已经战败撤离。段韶得知此事后自是震惊不已,忙不迭派遣亲兵入营着令营中军众速速撤离,而自己则仍继续引部与此间敌军缠斗镇后。

    很快东面战场上又传来魏军的欢呼庆祝之声,这不免让段韶心情变得更加沉重。而贺若敦等众将士们这会儿也都是振奋不已,再次集结部伍中的骑兵力量发起冲击,誓要将这一路敌军留在战场上。

    “大王,情况危急,不能再继续逗留了!若再留此,恐怕难去啊!”

    眼见敌军的攻势越发凌厉,甚至东面战场上正有一团烟尘冲天而起并快速的向此而来,明显是其中路师旅增援人马正向此奔驰而来,段韶身边的亲兵便连连劝告道。

    段韶心内同样知晓情况危急,可是回头看看刚刚引部离营南去、但车马队伍都还没有走远的左路军众们,还是将牙一咬,沉声说道:“继续留此阻击敌众,不能放敌军追击师旅!”

    为了给归师争取时间撤离,段韶还是将心一横,选择继续留下来与敌缠斗。但如此一来,无疑是将自身和身边众将士们全都置于莫大的凶险之中。众将士纵然心存去意,但见段韶又义无反顾的打马冲向敌军,便也只能咬牙追随上去,继续于此展开激斗。

    从东面战场增援而来的魏军只有千余轻骑,毕竟他们也是经历了长时间战斗的疲师,仍然还保持着继续战斗能力的人马已经不多了。但来援的师旅虽然不多,却给了此间交战的军众们以莫大的鼓舞。

    贺若敦以优势的兵力却迟迟没能解决此间的敌人,一时间心内也是倍感羞恼。他甚至放弃了对部伍的调度指挥,只是率领着身边几百亲兵精锐死死追逐着段韶一行,想要在乱军之中擒杀这一敌将。

    这样的攻势自给了段韶以莫大的压力,眼下的他最主要的任务还是精良拖延住敌军,自然难以采取贺若敦这般以命相搏的打发,于是便率领部伍且战且退的回到原本的营垒当中,借着营垒中尚未拆除的各种防事与魏军进行缠斗。

    他本意是要修筑坚垒,并且与敌军进行一段相对长期的相持对抗,因此这营垒修筑的同样比较坚固,只可惜却没有发挥出应有的效果,只在眼下起到了一点聊胜于无的阻敌之用。

    营垒中因有各种防事的限制,骑兵前进奔行的路线也受到了限制,故而魏军的步兵队伍便又进入了这营垒之中,打算将此营垒封锁起来困杀这一支敌军。

    可是这时候南面又有一支队伍奔驰而来,直接杀入营地之中,一路冲撞之下成功与营中仍在坚守的段韶会师,率队者正是高澄之子高长恭。

    “你怎又来此处?陛下情况如何?有无受伤?”

    段韶见到高长恭引部而来,顿时便也面露异色,旋即便问起了皇帝如今情况如何。

    “陛下、陛下情况很是不妙,虽然撑着撤离了战场,但却在撤回下虒聚的途中怒极惊厥。当下军中乏人主事,许多师旅困顿途中,因知大王留此殿后,末将急来告请大王归去主持局面!”

    高长恭在见到段韶之后,当即便一脸焦急的说道。

    段韶听到这话后,脸色顿时也是一变,心内快速的权衡一番,自知还是后路事大,于是便对高长恭说道:“我先引数骑奔赴圣驾所在,留你执掌后师徐徐撤离,敢是不敢?”

    “死且不惧,有何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