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律光也明白他们晋阳勋贵在邺都不怎么能够混得开,闻言后便也叹息一声,旋即便又发问道:“那常山王呢?常山王有无声令寄于太傅?”

    “我入都之后第一时间便着员往拜常山王,但却至今没有回信。想是大王贵人事忙,至今无暇过问。”

    贺拔仁又摇摇头,有些自暴自弃的说道:“老朽之人,败军之将,谁又肯对此老叟多作关照呢?”

    斛律光见贺拔仁一脸颓丧之色,便又安慰他道:“我入都时,便听说至尊转道辽阳,并召常山王等前往相见。常山王像是忙于此事,所以没有给予回信。待其归都之后,对太傅之事应当不会坐视不理。”

    “至尊去了辽阳?不是应当归赴晋阳吗?”

    贺拔仁听到这话后,顿时也面露奇色,转又皱眉道:“明月可知此中是否别有内情?”

    斛律光闻言后便摇摇头,他对此事所知同样不多,据之前与自家弟弟斛律羡讨论,猜测大概是皇帝想要问责常山王之前揽权的举动,但是由于没有确凿的消息来源,他也不便四处传扬。

    两人又交谈片刻,然后斛律光便准备起身告辞,正在这时候门外却有别馆仆员入告常山王来访,听到这话后两人脸上顿时都露出惊喜之色,连忙起身出迎。

    堂外高演正阔步行来,当见到斛律光也跟着贺拔仁一起走出来的时候,也不由得面露惊喜:“明月兄几时入都?若非来访贺拔太傅,我竟不知!”

    “末将刚刚入都不久,因知大王受召前往辽阳,故而并未登门拜访。大王几时归都?”

    斛律光行上前来,欠身见礼并略作寒暄。

    高演与两人稍作对话然后便一起归堂坐定,他先一脸歉意的对贺拔仁说道:“日前因事前往辽阳,昨日方归,家人进告才知太傅遣员来访,匆匆回望已是来迟,还请太傅见谅。”

    “大王言重了,岂敢岂敢!”

    贺拔仁听到这诚挚的道歉后,不免为自己之前的抱怨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连忙摆手说道。

    “太傅遭遇,我亦有闻。听南来之人讲述,淮南地界冬季阴冷,夏时闷热,绝非北人宜居之地。特奉防疫避暑的方剂药物,请太傅收留备用。”

    说话间,高演让人将自己带来的礼物呈上,又一脸关切的对贺拔仁说道。

    “多谢、多谢大王,老朽之身,实在是愧对如此关照。”

    贺拔仁听到这话后更生心酸,连忙欠身答道。

    高演此来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给贺拔仁送药,他又长叹一声道:“前者与羌贼交战经过我亦有所耳闻,未能大破敌军着实可惜。但此番败绩也不应独咎贺拔太傅,如今太傅遭此虐待,着实是有欠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