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事情恰恰相反,幸好没有干掉房俊,这才没有使得皇帝在盛怒之下调拨十二卫大军南下,导致江南动荡各家的基业受损。而且各家都在牛渚矶损失了大量骨干死士战兵,心头肉痛,对顾家的妖言惑众难免心存怨气。

      闹到现在这种境地,已经完全脱离陆家的掌控,无能为力。最后却还要大家伙腆着脸来央求萧瑀出面。

      江南士族的领袖,还得是萧家!

      江南的话事人,依旧还得是萧瑀!

      就冲萧瑀这份本不关他事却依旧义不容辞替大家出头的这份仗义,往后就还得以萧瑀马首是瞻!

      至于顾家,差得远了……

      萧瑀答应出面,诸人尽皆放下一半心思,想来那房俊再如何桀骜,也得给这位朝廷清流领袖一点面子吧?更何况各家还会各有谢仪奉上。

      见到萧瑀面露倦容,众人纷纷起身告辞,回家就将钱送去,好将家中子弟赎回来……

      众人拖拖拉拉的离去,萧瑀叹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年岁渐长,精力愈发不如从前。这趟从关中日夜兼程之地金陵,然后又从金陵赶往此地,中间未曾有一日清闲,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一般。

      等到此间事了,返回长安之后再也不管江南之事。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这一把老骨头为了萧氏在江南的影响而千里奔波,可终究以后的事情还是得儿孙自己争气……

      命侍女用净水浸湿了帕子,擦了擦脸,提了提精神,将萧班叫来,亲笔写了一封书信交给他,叮嘱道:“待会儿就带着银钱去把萧铭赎回来,叫这封信交给房俊,就说本该亲自登门拜访,但老夫年纪大了,这趟折腾得丢了半条命,请房俊过府一叙吧。”

      萧班有些吃惊,迟疑道:“这个……是不是太客气了?”

      那房俊虽然位高爵显,但是照比萧瑀还差得远!更何况萧瑀什么身份?又是如此高龄,怎么也不该说出“亲自登门”这样的话语,哪怕是客套话,也有些不合适。

      萧瑀解释道:“你们呐,都是太短视,眼皮子太浅。都只是看到房俊的年纪,看到他的家世背景,以为他只是幸进,却不去看他的才华能力,更不知此子早已是简在帝心!等着看吧,只要这小子不自己作死,十几年后,就是一朝宰辅!”

      说着,颇有些感慨的喃喃道:“那小子今年多大?尚未弱冠呢,再过十年都未及而立之年,便要成为百官之首,啧啧,古往今来那些先哲名臣,又有几个可以做到?”

      萧班心里微微一惊,未料到家主对房俊的评价居然高到这种地步!

      三十岁的一朝宰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