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去怨这个怨那个,那些兄弟一生出来就得管你叫大哥,想要这个位置得想破脑袋去计算、去谋划、还要担着天大的干系,可你只是一出生,便什么都有了……

      他们去怨谁?

      既然命中注定你是太子,那么就所有的一切便都是必然!

      李承乾有些懵懵的,双眼无焦距,手里紧紧握着酒杯,满脸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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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龙殿内,李二陛下捂着额头,一脸惨白,双眼无神,冷汗涔涔而下。

      太医们跪了一地,各个面色惶然,心惊胆战。

      陛下临朝之时气疾发作,胸闷头疼几欲晕厥,此乃故症顽疾,然此次发病情况极重,一众太医却束手无策。

      好半晌,李二陛下才算缓过神来,摆了摆手,把惊慌失措的太医们统统撵走。

      他这病已有些年月,名医延请不少,药方换了无数,却始终不见好转,可见必是顽疾,毋须对这些太医撒气。

      房玄龄立在堂下,见李二陛下缓过气,这才稍稍放心,温声道:“魏徵直言,天下皆知,陛下何必与那老货一般见识?江山万里,社稷千秋,陛下还应舒缓心率,保重身体才是。”

      李二陛下气道:“某岂会不晓得这道理?可某就是气不过!”

      就在刚刚朝会之上,魏徵那老儿呈上一份奏疏。

      《不克终十渐疏》!

      “臣奉侍帷幄十余年,陛下许臣以仁义之道,守而不失;俭约朴素,终始弗渝。德音在耳,不敢忘也。顷年以来,浸不克终。谨用条陈,裨万分一。陛下在贞观初,清净寡欲,化被荒外。今万里遣使,市索骏马,并访怪珍。昔汉文帝却千里马,晋武帝焚雉头裘。陛下居常论议,远希尧、舜,今所为,更欲处汉文、晋武下乎?此不克终一渐也……”

      洋洋洒洒上千言,列数李二陛下今年“不克终十渐”!

      这一份直言进谏的名篇《不克终十渐疏》,指出李二陛下的志业与贞观初年相比,在十个方面都出现了今不如昔的变化,求治之心锐减而骄逸之心渐萌。

      若是单单如此,李二陛下尚不会大动肝火,让他怒不可遏的,是这道奏疏的最后一段话!

      “夫祸夫祸福无门,惟人之召,人无衅焉,妖不妄作。今旱之灾,远被郡国,凶丑之孽,起于毂下,此上天示戒,乃陛下恐惧忧勤之日也。千载休期,时难再得,明主可为而不为,臣所以郁结长叹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