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若这只是一次简单的刺杀也就罢了,无论因利益或者仇怨,只需将凶手及其幕后主使揪出来,且房遗直未死,便足以向房俊交代。

    但显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他虽然远离中枢,却也知道现在整个大唐最不未定的阶层便是宗室,尽管先后有李元景、李治两次兵变,甚至长孙无忌发动的兵变也有宗室参与其中,皆受挫失败,但显然宗室内有些人并未死心。

    毕竟,天下至尊的皇位实在是诱惑力太大,而太宗皇帝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让人可以最直观的感受到“逆而篡取”的魅力,自然心生向往、觊觎之心不息。

    所以一旦牵扯到宗室,事情就复杂了,远不是他一个区区驻守倭国的武将可以决断。

    可若是不能将事情处理干净,他又怎么向房俊交代?

    总不能等到房俊问起,回一句“事关宗室,末将无能为力”吧?

    就算不能解决问题,却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否则他刘仁愿还有什么用?

    想到这里,他沉着脸,喝问:“李少康现在何处?”

    掌柜有些慌:“这件事当真与我家全无干系,对这个伙计之所为以及那刺客之行径全然不知,不能冤枉人啊!”

    “混账!”

    刘仁愿抬脚将掌柜踹翻,骂道:“念在你家主人乃是宗室,所以给你几分颜面,你这老贼反倒给脸不要脸?来人!”

    “在!”

    “将这老贼摁在门口,数三声,若不说出李少康之所在,斩下人头!”

    “喏!”

    “李将军,老夫乃是高平郡王府的老人了,女儿服侍高平郡王多年,你不能这般对老夫!”

    刘仁愿重新坐回去,揉了揉太阳穴,心里暗骂一声。

    若是李少康不在飞鸟京,事情还或许是这掌柜说的那样,是伙计被人收买与刺客沆瀣一气,意图刺杀房俊,又或者你别人家收买了伙计做下此计,嫁祸陷害高平郡王府。

    可见到掌柜的反应,他就知道李少康一定在飞鸟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