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从道观之中走出,长乐公主的禁卫恭谨的站在两侧,肃穆施礼。

      这不仅仅是因为房俊能够夤夜与长乐公主相会的特殊身份,更是因为如今的房俊早已成为大唐军中最具有传奇性的统帅之一,且不论其率领水师纵横七海攻城掠地的赫赫威名,单只是统御一卫之兵力直插漠北覆灭薛延陀,封狼居胥、勒石燕然的功勋,便足以使得所有大唐军人仰望。

      房俊顿足还礼,目光瞥向立在门前的长孙冲。

      此刻的长孙冲早已没有了先前的桀骜与自信,呆愣愣的站在那里,好似浑然不知身在何处……

      两人目光相对。

      没有什么爱恨情仇迸溅而出的火花,房俊淡漠视之,就仿佛眼前站着的根本就是个陌生人,而长孙冲看到房俊神采奕奕、面泛喜悦,心里好似针扎一般痛楚。

      身为长乐公主的前夫,此刻居然长乐公主抛头露面恳求她的“绯闻男人”放过自己一马,这是何等之屈辱?

      而且看看房俊的气色情绪,分明是刚刚的会面使得两人心情甚好、两厢愉悦,长孙冲心头难免升起一个龌蹉的想法,长乐公主会不会因为搭救自己,从而做出一些什么过格的讨好房俊的举动,或者姿势?

      ……

      否则为何这般春意盎然?

      房俊却只是看了长孙冲一眼,便走向程务挺,大声呵斥道:“一个个疑神疑鬼,看到谁都觉得像是钦犯,怎么着,想功勋想疯了?若是如此,本官就向陛下谏言,将尔等尽皆调往西域,有的是打仗可打!”

      以程务挺为首,所有的兵卒衙役尽皆一声不敢吭。

      房俊环视一周,摆了摆手,道:“认错了人,就要承认自己的错误,这么多人都拥挤在此地,若是长安城内发生什么突发事件,如何处置?赶紧的,都撤了吧!”

      程务挺心说:人是不可能认错的,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那肯定听命于长乐公主,吾等只能从命便是。

      但他也认清了一个道理,不管房俊如何张扬坚决,长乐公主就是他的漏洞,只需长乐公主开口,这个棒槌便无所不从……

      ……

      程务挺是个名将胚子,这些个兵卒衙役在其麾下经受操练,一声令下,个个令行禁止、进退有度,前后呼应动作迅捷,眨眼功夫便撤得干干净净,俨然有了一丝强军的风范。

      区区京兆府司兵功曹,的确是有些屈才了……

      心头琢磨着回头跟马周说说,将程务挺要过来,先在书院的“讲武堂”进修一段时日,然后便派去西域与薛仁贵并肩作战,用不了几年就能磨炼出来,大唐又添一位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