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部尚书唐俭老则老矣,但不糊涂,怎能干出这样的蠢事?

      崔敦礼啧啧嘴,叹道:“房驸马大抵还不知唐尚书病重告假之事吧?”

      房俊一惊:“什么时候的事?病情如何?”

      崔敦礼道:“就是年初的时候,您刚刚自漠北返回不久,那阵子春寒料峭,唐尚书不慎染病,便卧床不起,民部所有事务尽皆交由左侍郎高履行暂代,咱们这一批拨款就给死死的压住了,任是吾等说破了嘴皮子,亦无济于事,民部总是各种各样的方式搪塞。”

      房俊就明白了,兵部这是受自己的牵累,成了高履行公报私仇、以泄私愤的靶子……

      当即冷笑一声,道:“不妨事,稍后本官就去会会高驸马,若是做不好这个民部左侍郎,那就退位让贤,回家种地去!”

      郭福善吃了一惊,连忙道:“二郎慎重!您刚刚履任,若是与民部上下起了冲突,恐怕损及声望,难以再陛下面前交待。”

      他是老好人,总是想法设法的维持彼此之间的关系,可从来都未能真正促成所谓的团结,哪怕是兵部之内亦是如此……

      房俊摆摆手,霸气道:“毋须多言!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吾等平素为人处事是如此,各个衙门亦是如此。每一个衙门的资源都不是无限的,与其他衙门之间的交流自然就有个先后之分,你越是退让,就越是抢不上食。民部如今固然财源广进,但是开销也大,每个季度上缴的赋税流水一般的花出去,吾等若是不争不抢,几时能轮到头上?会闹的孩子有奶吃,诸位不必担忧,本官也就是去民部闹一闹,不当大事。”

      崔敦礼一阵汗颜。

      亏得自己还觊觎这兵部尚书之位,对于房俊再回兵部直接上位稍稍有些嫉妒,但是现在看来,自己的确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身为主官,就是整个衙门的主心骨,自己一直尝试与高履行沟通而未果,多多少少是要影响自己在兵部的威信的。

      结果人家房俊一上来不是去要钱,而是直接放话要去闹一闹……

      境界不同,看待问题、处理问题的方式也不同。

      自己若是学着房俊这般去民部闹事,怕不是得被人给打出来,可房俊去闹事,有谁敢呲牙?

      可是说到底,这事儿也不能闹得太过……

      想了想,崔敦礼道:“要不,卑职陪同房驸马一起去?”

      房俊笑道:“怎么,怕本官收不住脾气,打死打残几个?”

      崔敦礼大汗,吱吱唔唔,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