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陛下兴奋一阵,心思稳定下来,颇为复杂的看了一眼一脸憨厚的太子。

      这小子,聪明不如魏王,能力不如吴王,伶俐亦不如晋王,可偏偏就是好命,生下来便是嫡长子,名分大义在身,无数朝中大臣竭力追随,更有房俊这等人才尽心匡扶。

      再想想自己当年,不仅要与大哥争,还得与三弟争,更不受父皇待见,就犹如激流之中的一截木桩,欲向前而不得,稍有放纵,便会被翻滚的波涛冲走,万劫不复……

      真特娘咧嫉妒这小子的好命!

      李二陛下心情有些酸,想想又觉得没有嫉妒自家儿子的道理,只得稳了稳心神,殿外便传来脚步声。

      北疆信使快步入殿,军礼参拜,然后双手将战报举过头顶。

      王德上前接过,转呈给李二陛下。

      李二陛下用银刀挑开火漆,抽出内里的信笺,一目十行,快速阅读。

      恰在此时,又有内侍来报,宋国公萧瑀,尚书左仆射英国公李绩,司徒赵国公长孙无忌,卢国公程咬金,侍中岑文本,河间郡王李孝恭,江夏郡王吏部尚书李道宗……数位朝中大佬联袂前来,求见皇帝。

      李二陛下摆摆手,道:“宣!”

      “喏!”

      内侍退出去,稍许,一众大臣鱼贯而入,尽皆拜服在李二陛下御前,齐声大呼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北疆兵患自此绝矣,吾大唐奉天承运,国势强盛,百姓安居乐业,开创万年盛世!”

      “呜哈哈……”

      即便心思城府如李二陛下,此刻已是难耐心中得意,如此旷世奇功落在本朝,注定会为了他贞观朝增光添彩,连带着他这个皇帝亦是在史书评价之上陡然拔高一个层次,如何能不高兴?

      “还早了一点,房俊小儿运道无双,也仅只是攻破赵信城、覆灭薛延陀主力而已,毕竟薛延陀牙帐仍在,为山九仞,尚缺一篑,吾等还是要保持谨慎,静候佳音吧。”

      这显然是稳妥的说法,但事实上却根本不足为虑。

      薛延陀之兵力本就不如以往的突厥,二十万精兵已然是极限,先是在漠南一战折损了十万精锐,诺真水一战又歼灭两万余,如今赵信城一战更是覆灭十五万大军,可见薛延陀就连各族的青壮尽皆抽调而来。

      此战过后,薛延陀已然是油尽灯枯,崩溃在即。

      苍茫大碛、广袤漠北,已然再无可以抵挡大唐兵锋之力量,横扫薛延陀牙帐,直捣漠北历代霸主祭天之龙城,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