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切的交谈几句,张文瓘告辞离去,禄东赞站在驿站门口,远远的眺望了巍峨雄壮的长安城一眼,叹了口气,无奈转身回屋,唤来驿卒打来热水,好生的泡一个热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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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府。

      房俊中午下值,并未在兵部食堂用膳,而是径自返回家中。

      他身上的箭疮虽然大部分愈合,但毕竟伤筋动骨,未能痊愈的情况下便进行了婚礼,又是连续数日筹备书院开学事宜,上午在兵部衙门的时候便觉得隐隐作痛,只好下值之后返回府中歇息一番,下午也不去衙门了,若有紧急事务,自有书吏前来府中通禀。

      刚刚沐浴更衣,用过午膳,便见到卫鹰风尘仆仆的从外头回来。

      “启禀二郎,禄东赞已于刚刚抵达长安城外驿站。”

      房俊算算时日,这一来一回的拖延了禄东赞一个多月,也算是不容易了,便颔首道:“做的不错,去账房支取一百贯,给大伙分一分,休沐半个月,好生歇息一番,陪陪家人。”

      卫鹰也不推辞,躬身道:“多谢二郎赏赐!”

      待到卫鹰离去,房俊命侍女沏了一壶茶,半躺在一把藤椅上,一边呷着茶水,一边估摸着西域的局势。

      直至现在,西域虽然不时有消息传回,却一片风平浪静。

      阿拉伯人兵锋直抵碎叶城之北,却没有如想象那般占据碎叶城,继而狂飙突进杀向西域,反而驻足不前,已然屯扎了一月有余,究竟有何图谋,不得而知。

      而吐蕃果然如想象那般自高原出兵直插西域,如今陈兵在于阗、疏勒之边境,随时皆可挥军西下。

      一场混战并未如预想那般瞬间爆发,反而陷入一种诡异的平静……

      然而这并不是房俊所希望的。

      他从来都未将阿拉伯人放在眼中,即便初次交战安西军战败,阿拉伯人亦不可能沿着丝路长驱直入攻入西域腹地,甚至直抵玉门关下,威胁关中。他最怕的就是吐蕃一旦认定有利可图,便悍然出兵截断安西军的后路,导致安西军首尾难顾、顾此失彼,在朝廷无力支援的情况下,恐有倾覆之祸。

      最好的局面便是阿拉伯人贪功冒进,阵脚未稳之时与安西军大战一场,则安西军的胜率至少可以达到八成。

      只要击溃阿拉伯人的军队,哪怕只有一次,吐蕃的谋算必将落空。

      安西军挟大胜之威,加之吐蕃国内粮食空虚、政局不稳,松赞干布绝对不可能悍然命令吐蕃军队袭杀安西军之后路,从而与大唐全面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