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说到底,一世人两兄弟,血脉相连利益相同,柴哲威名望大跌、柴家名誉尽毁,他也跟着遭受损失。

      事已至此,后悔无益,商量一下如何挽回方为正途。

      柴哲威蹙起眉,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弟弟,沉声问道:“你想要说什么?”

      柴令武干咳一声,端起茶杯呷了一口,道:“眼下之局面,房二可谓功成名就、青史彪炳,其河西之战的功勋,任何人亦不能抹煞。只是如此一来,兄长以及吾家所遭受之诘难、质疑、嘲讽,却将会一直延续下去,若是不能另辟蹊径,只怕耗尽数十年之时日,亦休想挽回。”

      名声这个东西败坏起来容易,可若是想要累积起来,却难如登天。

      眼下房俊凭借河西之战的功勋,隐隐然已经有军中第一人的架势,毕竟卫国公李靖垂垂老矣,且不掌军权多年,英国公李绩担任尚书左仆射,事实上的宰辅之首,为了避嫌也尽量将军权交出,余者资历上或许可以略胜过房俊,但是功勋之上却不足以对房俊形成威胁。

      长此以往,房俊之声威必将厚积薄发,无人可以凌驾其上,成为大唐军方第一人那是迟早的事情。

      更别说一旦太子登基,房俊更是红得发紫,权倾朝野亦不为过。

      这等形势之下,房俊愈是名望盛隆,就愈是会有人将柴家搬出来,言及当初河西之战的不同选择,一个怯战畏敌,一个向死而生,孰优孰劣,高下立判。

      柴家将会永远钉在耻辱柱上,子子孙孙都要遭受唾弃,不得翻身……

      这是绝对不可接受的。

      柴哲威还是没明白柴令武的意思,有些不悦,不耐烦道:“此间并无旁人,有话就直说,这般遮遮掩掩语焉不详,哪儿学来的毛病?”

      柴令武倒也不恼,手里婆娑着茶杯,淡然道:“眼下之局势,想必兄长比我更为清楚。若不想柴家因为你的错误而蒙羞,子孙后代皆要遭受非议、受人唾弃,就必须努力争取。”

      这话很不好听,柴哲威心中有些恼火,但更震惊于这番话中所透露出来的意味。

      他有些惊诧,又有些惶恐,瞪着柴令武问道:“此言到底何意?”

      柴令武打个哈哈,道:“兄长自诩文韬武略、当世人杰,岂能不明白小弟话中之意?总而言之,小弟就是这个意思,到底要怎么办,却还要兄长拿主意才行。毕竟兄长乃是柴家家主,如此局面更是因你而起,你得负责。”

      “哼!”

      听着自家兄弟这般地痞无赖一般的言辞,气得柴哲威怒哼一声,却罕见的没有出言呵斥。

      他心里正震惊于柴令武的大胆,琢磨着这到底是柴令武自己的主意,亦或是有人在背后怂恿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