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校园,顿时心一沉:世界那么大,他到底去哪了?!

    周逾临走前在留下的仓促背影。在脑海中时不时闪现。

    他头也不回,脚底生风。仿佛整个心思都飞到别处。他会感激她的寻找,还是怪她多管闲事?

    有那么一瞬间,许雅雯万般无助,迷茫得很想把车停在路边,趴方向盘大哭一场。

    偏偏寻人还没个眉目,手机铃响。母亲焦灼的声音冷不丁炸进来:

    “雯雯,你半夜溜出家是要干嘛?约会也挑挑时间啊!”

    “妈,”她深深呼吸,尽量使声音听起来没破绽:“我在办公室恢复数据。手贱不小心删了,只得通宵干。”

    “哼,我不信。”沈敏心里这么想,依旧不动声色地道了晚安。

    很快,坐在电脑前批阅学生论文的张铭,收到了一条消息:“小张,拜托你去教学楼瞧瞧。雯雯说今晚在那里加班。谢了。”

    系主任的太太和他互加微信快两个月了。头一回主动联系,而且还是为了宝贝女儿。

    张铭顿时喜上眉梢,丢下没批完的一摊子初稿就往外跑。

    课题组办公室在楼下。然而,一出电梯他就傻了眼:窗户黑漆漆,大门紧锁——她撒谎了!而且隐瞒的对象是亲妈!

    所能猜测到的原因不外乎一个:周逾给沈敏教授的印象很差劲。人不见了,许雅雯心急如焚,不惜找了个幌子,宁可不回家也要把人找到。

    手头的活儿并不紧急。张铭回到桌前,慢慢耗着时间,边看手机边等着天明。

    路边。周逾昏天黑地吐了一次,挣扎着回到了车里。蜷缩着两条长腿,闭着眼睛躺倒在座位上。心跳加剧,恶心,嗜睡都找上了他。

    代驾员愣愣看着一辆白色保时捷卡宴。车里没亮光,很是诡异。拨号过去,关机状态。

    “师傅,甭理这司机。”有个打扮妖冶的蛋卷头女子从街对面过来,指着百米之外的一家养生会所:“进去‘放松’了,啥时候出来看心情。”

    对方愤愤踩着折叠车走了。她伏在车门,往里窥。

    跟踪了一晚上的黑色小车,从街角调头,缓缓靠近。最后停在了保时捷的旁边。